第165章(第1頁)

“死者劉明澤,26歲。結膜充血,鼻及口腔黏膜水腫糜爛,殘留在喉中的嘔吐物似米泔樣,腸道内殘留血絲,肝髒發黑,腎髒發黑,最終的緻死原因是,肝、腎功能衰竭和呼吸麻痹。”

金舒一邊說,一邊将麻布蓋上了他猙獰痛苦的面頰。

“而另一位死者,也基本與上述情況一緻。綜合兩具屍體的情況,可以得出以下定論:兩位死者均死于急性砒霜中毒,且中毒量都不少。”

金舒将柳姑娘的屍體也蓋上麻布,站在他們中間,歎一口氣。

“就算是這樣大量的砒霜中毒,他們的死也不會是短暫的痛苦,而是一個比較長的過程。”她說,“尋常百姓以為砒霜中毒,僅僅就是痛苦幾分鐘就會過去了,其實不是,它是要經過一定的時間,意識會保持相當長久的清醒。死前有多痛苦,死後就有多難看。”

說完,又頓了頓:“我還以為會是酒之類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橘子汁。”

金舒看着李錦:“橘子汁的酸澀的味道,恰好能遮蓋砒霜本身的帶硫刺激感,确實不容易被發現。”

聽了金舒的話,李錦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見他沒有提問,金舒便繼續往下說到:“還有,柳姑娘左肩後部有一塊皮外擦傷,傷口顔色較淺,無外翻,是死後形成的。初步判斷,符合梯子上那個剮蹭的傷痕模樣。但具體的,還要等雲飛雲大人親自看一下才能确定。”

仵作房裡的安靜,與屋外呼嘯的大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一盞被金舒用來燎刀的小燈,在她收刀蓋盒之後,輕輕吹滅。

不知過了多久,李錦才端着下颚,喃喃自語道:“橘子”

這是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卻也是相當合理的解釋。

春末夏初成熟的唯有夏橘,氣味甘酸,但因為産地在江南道和更遠的嶺南道,能在長安城出現的話,它價格絕不便宜。

一個寫戲本的任先生,有這樣的經濟實力能購買如此多的夏橘,壓成橘汁麼?

“王爺說貴,是有多貴?”

待風稍微小了些,金舒關上了仵作房的門,跟着李錦往正堂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