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帶怒意的模樣,讓沈文愣了一下:“啊也不是很晚,不是很晚。”喉結上下一滾,抿了抿嘴,“我想起蘇尚軒那還有事兒”
“不是很晚是多晚?”李錦目光灼灼,鎖着他的面頰。
這下,沈文是徹底懵了,他皺着眉頭,詫異地反問:“晚點也無妨啊,她一個大老爺們的,難不成還有什麼危險?”
眼前,李錦愣了。
在旁人眼裡,金舒确實就隻是個大老爺們。
他擡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知道了,你去幫蘇尚軒吧。”
李錦聽着沈文離開的腳步聲,看着手裡的信封,心中一團亂麻。
這兩天他是怎麼回事,怎麼事情跟金舒扯上關系之後,他就像是亂了套。
放下信封,李錦一聲長歎。
已入夏季的京城,藍天薄雲,風卷雲舒。
東西市的商家換了幌子的色澤,叫賣的調子也貼合了季節的變化。
琴曲悠揚婉轉,催人入眠。
原本在街面上賣藝的胡人舞者,也都避着烈日,換到了棋社與酒樓裡。
正午之下,原本鬧熱的街面,倒顯得有些冷清寂寥。
馬車停在曲樓前,金舒被烈日曬得滿頭是汗,直接擡起手臂,擦了一把。
這一幕,正巧被剛下車的李錦瞧見,他掃一眼旁邊的小攤,十文錢買下一把團扇。
于是,這扇子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六扇門一身缁衣的捕快,手裡一隻長柄的團扇,扇面上繡着百靈鳥,銜着一枝梅花
金舒擡頭瞧了一眼日頭,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氣,管他什麼男裝,管他什麼捕頭,納涼重要。
曲樓裡,正午的客人很少,琴音袅袅,顯得古樸安靜。
掌櫃是個年輕的女子,見一身華服的李錦來此,起身迎了上去。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周正就将那隻盤龍的黑牌子,舉在了手裡:“六扇門辦案,不得聲張。”
他聲音裡自帶一股兇狠的味道,将眼前的掌櫃吓得瑟縮一滞。
“你是這曲樓的掌櫃?”
比起周正,李錦帶笑的面頰,讓她擡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平穩了一下。
她定了心神,抿嘴點頭,福身行禮:“正是。”
“你這曲樓裡,可有一個叫莺歌的藝女?”
聞言,掌櫃愣了一下:“确曾有過。”
說完,她睨了一下三人,側身讓出一條路:“官爺這邊請,天熱,屋裡涼快些。”
曲樓的掌櫃是個少言寡語的女子,三十多歲的年紀,但氣質穩重,就算在京城世家的小姐裡比較,也算得上是卓絕的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