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忐忑,甚至懷疑,李錦看穿了自己女性的身份,格外擔憂。
仵作房的正堂裡,嚴诏睨着她惆怅的面頰,看着她倒茶時心不在焉的模樣,放下手裡的書卷提了一嘴:“怎麼?去了一趟現場,跟丢了魂一樣?”
金舒一滞。
她将茶水端給嚴诏,站在他面前,有些猶猶豫豫,半晌,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問道:“師父,王爺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
嚴诏一口溫茶噴了出來。
他“咳咳”了半天,接過金舒手裡的帕子擦了一把衣襟,挑着眉頭,十分詫異:“何出此言?”
金舒一言難盡,琢磨了許久,扣扣搜搜的吐出來幾個字:“就就覺得,他吧,就有點”
看着她的模樣,嚴诏大抵上心知肚明了。
他放下手裡的茶盞,繃着臉冷笑一聲:“沒有的事兒。”
他說的十分肯定,讓金舒更加疑惑。
沒有斷袖之癖,那難道說,是自己女兒身真的暴露了。
見她沉默,嚴诏起身,從書案背後轉出來,面對面瞧着她:“也不用擔心女兒身有沒有暴露。”
金舒不解。
“你知道大魏的靖王爺,為什麼到現在,連個婚約都沒定下麼?”嚴诏問。
“不知道。”金舒搖了搖頭。
“因為恐女。”嚴诏深吸一口氣,昧着良心,一本正經的胡诹,“追靖王的世家小姐,不排一百人,也有八十個,但他對女子是真沒有興趣,你瞧瞧這六扇門上上下下,就連端茶倒水,擦桌子掃院子的,見過有一個女子在麼?”
聞言,金舒又搖了搖頭:“沒見過。”
“那你見過李茜公主讓他血壓高升的模樣麼?”
“見過。”
嚴诏雙手抱胸,一聲輕笑,注視着金舒的面頰:“所以,你仍在這裡,就是女子身份沒有暴露的最好的證明。”
這下,金舒更懵了:“那那他近來那些奇奇怪怪的舉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
不僅金舒想知道,嚴诏也想知道。
他繃着臉,鄭重其事,現場瞎扯:“那是做給太子眼線看的,其中深意你不必知曉,知道越少,你越安全。”
說完,心頭對李錦的吐槽可以繞京城一周,嘴角直抽抽。
可金舒垂眸沉思了片刻,竟一臉恍然的贊歎:“原來如此,王爺真是深謀遠慮啊!”
嚴诏愣了一下,強行按下頭頂成排的問号,擡手捋了一把胡子:“孺子可教。”
“我還以為他是斷袖呢,原來是演一個斷袖給太子看。”金舒拱手,笑着退了兩步,“多謝師父,金舒退下了。”
說完,她邁出正堂,擡頭正好對上站在門口,臉色鐵黑的李錦。
“說誰斷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