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金燦,屋内茶香四溢。
李錦端起茶盞,輕輕吹着上面的浮沫:“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後悔我隻是個守着邊關,無召不得回京的王爺麼?”
他說這些的時候,面頰上波瀾不驚。
但金舒稍稍遲疑了些許,還是抿着嘴反駁:“王爺切莫妄自菲薄。”
她說:“若是沒有您當年戰功,李茜公主不滿十四就要做聯姻的棋子,邊疆百姓也絕不會有現在的安穩太平。”
李錦耳朵裡聽着,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之後沉默了一息才又開口:“但我交了虎符。沒了虎符,便不再是那個鎮守疆場的人,便不再能保護邊關,更别提百姓安穩,天下太平。”
金舒蹙眉:“王爺隻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廂房裡,李錦換回了那身淡黃色的外衫,那上面金色的銀杏葉,夾雜着金線,格外耀眼。
這個男人始終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端正的坐在金舒的對面。
“什麼方式?”李錦微微眯眼,“不能戰場殺敵,不能抵禦賊寇,這樣的方式,是什麼方式?”
“百姓安穩,又不隻是邊疆穩固。”金舒有些怪異的瞧着他,“若是自家門口日日都是作奸犯科之事,那可更是民不聊生。”
“王爺執掌六扇門這麼多年,不可不懂這個道理。”她抱怨道,“況且王爺斷案如神,震懾了不少罪犯,讓枉死之人九泉之下也得了安慰,這難道不是保護百姓的另一種方式?”
她說:“守邊疆的王爺,守邊疆是您的職責,守住了,天下太平。執掌六扇門的王爺,斷案推理,防患于未然是您的職責,做好了,一樣天下太平。”
“兩者雖是不同的内容,但都是為了天下安甯,都是在保護百姓,僅僅隻是職責不同,王爺不可”
“職責不同。”李錦打斷了她的話,“仵作亦然。”
金舒一愣。
面前,李錦眉眼帶笑,端着茶盞潤了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