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會不要,一個有大概率會抓到太子把柄的案子。
一個可能在連環案中,處于關鍵一環的案子,李錦無論如何也不想交給刑部。
但現在李錦明顯處于下風,他隻能以退為進,賭一把。
賭太子那重症疑心病。
賭他會擔心,擔心李錦方才的話,像是一顆種子,在李義的心中種下名為懷疑的禍根。
賭他會推己及人,覺得李義與他一樣,是個被疑心病吞沒了的大魏帝王。
事實上,一直以來,他也是這樣做的。
就見跪在另一側的太子李景,遲疑了半晌,沉思了又沉思,涼唇輕啟,裹挾着一抹笑意,輕飄飄的說:“此案牽涉兒臣好友,刑部當避嫌。”
他的模樣,映在李錦漆黑的眼瞳上。
還不夠。
李錦拱手,腰彎的更深:“不了,此案六扇門不接。”
他說到這裡,李義的眼眸登時撐大了不少。
好一個靖王李錦,吸取了上次針鋒相對的教訓,竟将戰場上排兵布陣那一套拿了出來。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本就疑心深重的太子,在制約和反制約之間,選擇風險最低的那一項。
整個上書房裡,沒上過戰場,沒領兵打過仗的,僅有太子和許為友兩人。
所以李錦的用意,李義算是聽明白了。
他思量了片刻,眼神在他們兩人的面頰上打了個來回,再甩出一聲冷笑:“不接也得接。”
他睨了面色蒼白的太子一眼。
看着他拱手,将“父皇明鑒”幾個字吐了出來。
李錦還想說什麼,就見李義眸光一冷:“給你個機會,别不識擡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