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字,便如撥雲見日,壓在晏長風跟姚氏心裡的大石頃刻消失。
“阿彌陀佛!”姚氏乍然放松心神,險些坐不穩。
“快給他搬個椅子來!”晏長風贊許這小子會說話,知道先把主要的說出來,“不着急,喝口茶歇口氣兒慢慢說。”
年輕的護院到底身體好,喝了一碗茶便緩過了一口氣,迅速說道:“是這樣,吳頭帶着我們幾個星夜兼程,廢了好幾匹千裡馬總算在兩日内趕到青州府,卻先遇上了與老爺一行的一個兄弟,他說老爺事先接到了山匪的消息,去剿匪了。”
姚氏聞言又是眼前一黑,完全不能理解夫君這上趕着送死的行為。
晏長風卻是樂,心想不愧是老爹,俠肝義膽,嫉惡如仇。
她大概能猜到,必是自己發出去的那些信起了作用。附近幾處暗樁,章銘順隻控制了兩處,剩下的幾處一旦接到她的通知,會在最短的時間内聯系到老爹。
老爹那個人一向是廣結善緣,匪道上亦有過命的朋友,可也最恨被人背叛,那些山匪得了章銘順的好處,不顧昔日交情,老爹不知情也就罷了,若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
“我們沿着老爺沿途留下的記号尋到他們時,山匪已經被盡數滅了,老爺怕傳信不安全,便先叫我回來給夫人小姐報平安,他們可能還要耽誤幾日,叫夫人小姐千萬莫要挂心。”
“行,我跟母親知道了,你一路奔波辛苦,自己去賬房領賞,再好生歇幾日。”晏長風笑道。
“謝二姑娘,夫人賞!”
确認老爹無事,晏長風一顆心總算定了,接下來她要解決的便是大姐的婚事。
她與姚氏商議道:“娘,我爹出事,瑤娘心懷不軌,皆是大姐所夢,如今既已應驗,那她的婚事恐怕也是有問題,咱們是不是得合計着取消這門婚約?”
姚氏此刻也不敢再抱有僥幸心理,“是不能讓她冒險了,可話又說回來,這夢不成個理由,要怎麼拒婚呢?”
晏長風早有主意,“這夢旁人不能說,外祖母那裡卻瞞不得,橫豎這是實情,是沒法子的事,她老人家知道了不可能坐視不理。”
姚氏想了想也是,這事母親來處理更妥當些。
寫滿了真相的信再次飛去北都,這次卻沒有很快回信,想來事情棘手,大長公主也需要些時日處理。
又五日後,晏川行一行終于進了揚州府,離家還有五十裡,便先遣了身邊的小仆回家報平安。
“夫人,二姑娘,老爺讓我回來說一聲,此行有貴客,叫家裡提前準備着。”
“貴客?”姚氏意外。
“是這樣的夫人,老爺與幾個江湖中人一起進山剿匪,恰好遇上了官府中人亦來剿匪,所以沒費吹灰之力,後來得知是蜀王與宋國公府二公子事先發現了山匪蹤迹,所以才有了這廂偶遇,兩位貴客聽聞這些山匪是沖老爺而來,便主動沿路護送,也幸得他們護送,這一路上先後遇到幾次江湖殺手,次次驚險萬分,若非有幫手,咱們的兄弟怕是要折損不少。”
居然還有這樣的細節,晏長風一邊慶幸一邊心驚,她知道章銘順或許會防一手,卻沒想到這樣兇險。
“哎呦佛祖保佑,真是遇上了貴人!”姚氏又是一通阿彌陀佛。
念完了經,她又立刻吩咐府上準備起來,親王駕臨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