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平日裡軟柿子似的世子夫人居然這麼能撐,非但沒倒下,看着倒還精神了許多,她一身本事沒處使,别提多郁悶了。
晏長風将這看在眼裡,倒不那麼擔心了,這二房如此沉不住氣,不成氣候。
但子嗣是個問題,長房沒有嫡子,二房有好兩個,如果過繼,八成是得從二房抱一個,将來侯府還是二房的。
在侯府一直待到天黑,晏長風跟姚文庭才跟姚文竹說上話。
“表姐,我看你跪了大半天了,快起來歇歇膝蓋。”晏長風扶着姚文竹站起來,“你才養好了身子,可别累垮了。”
姚文竹從善如流地起身,按理第一天應該為亡夫守靈一夜,但她不想為了馮淼那樣的人委屈自己的身子。
“我醒的。”姚文竹朝二弟跟表妹笑了笑,“走吧,先去我屋裡坐一坐。”
守靈的人一走,靈堂前空蕩蕩的,看着像鬧鬼。
“大嫂是累着了麼,這臉色好差!”二少夫人一直盯着靈堂這邊,就等着世子夫人守不住離開,“方才母親還說,你身子弱,不能讓你跪一宿。”
她說着,将身邊的兩個小兒子推到靈堂去,“還不快些去替你們大伯守靈,跪好了知道麼?”
二房的兩個哥兒,一個兩歲一個三歲,讓兩個這麼小的孩子去守靈,虧她想得出來。
“不用你們守靈!”
不等姚文竹說什麼,姚文竹的大姐兒忽然擋在靈堂前,攔住要進門的兩個小崽子,“父親有我們守着就好,不必勞動兩個堂弟來守靈。”
晏長風看向這個大外甥女,四五歲的年紀,表達清楚,小臉沉穩堅定,十分難得。
“瞧你這孩子,說這樣見外的話做什麼?”二少奶奶上前拉着大姐兒哄道,“二嬸是心疼你們兩個小可憐,還有你們的娘,她身子骨不好,如今夜裡還涼,她萬一凍出個好歹來可要怎麼辦呢?”
“有我呢,二嬸不必擔心。”馮嫣拍着胸脯說,“我娘休息就換我來,我們為了爹爹受累受凍都是應該,可讓堂弟來受累就不應該,二嬸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們還是回去吧。”
二少奶奶噎得夠嗆,到底沒能把兩個兒子弄進靈堂。
“馮家這二房心思也忒大了。”姚文庭私下道,“這喪事還沒辦完呢就上蹿下跳的,大姐,你還是快收拾東西跟我回家,咱不在這裡受這些氣,母親臨走還囑咐我,如果馮家再欺負你,一定把你們接回去。”
姚文竹回到自己屋裡才露出疲态,她坐在圈椅上錘着腿,說:“文庭,我是馮家媳婦兒,沒有道理男人死了我就要回娘家,這隻會叫人看不起。”
姚文庭皺眉,“大姐你就是要面子,平日裡受了欺負隻管自己忍着,如今好容易熬出來了,卻又要顧及面子,你得想想兩個孩子不是,将來二房掌了家,你們娘仨還能有好?”
“誰說二房要掌家來着。”姚文竹的臉上難得露出自信的笑容,“大房又不是沒有人了,我是世子夫人,我兩個女兒是馮家嫡孫女,男人死了還有我,我老了還有女兒,無論如何是輪不到二房掌家的。”
姚文庭聽得愣住,大姐的意思是,将來讓嫣姐兒繼承侯府?
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