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嘉雯驚訝道:“外祖母她老人家知道了?”
徐連點頭,哀求道:“嘉雯,金寶自幼跟我一起長大,對我忠心耿耿。這次的事情全是我的錯,我已經跟祖母坦白了,等過兩天就去家廟裡反省悔過,再不會出來礙你的眼了。我求求你救救金寶,别讓他死可以嗎,我求求你了。”
徐連在大雨裡磕頭,看起來虔誠極了。
成國公府的小厮們在不遠處探頭探腦,一個個瞬間活絡起來。
龐嘉雯蹙着眉看他,冷冷道:“我是大夫嗎?要你大老遠跑過來求我?”
徐連匍匐在龐嘉雯的腳邊,狼狽道:“嘉雯,我知道你有辦法的。隻要你願意救金寶,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會聽你的。”
龐嘉雯忍不住冷笑,嚴總管要上來拖走徐連被她給攔下了。
她慢慢蹲下,然後用手中的雨傘将兩個人蓋住。
就在徐連以為有了轉機時,龐嘉雯對他說道:“二表哥若真的擔心金寶,就應該去幾位老太醫的府邸上求才是。你之所以來求我,難道不是怕金寶死了,我會誤以為是你下的毒手嗎?可你實在不必多此一舉,因為就算金寶現在不死,他終有一天也會死在你手裡。”
龐嘉雯說完,慢慢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望着徐連,眼裡滿是嘲諷。
與此同時,徐連擡頭看她,倉惶的眼睛裡滿是水漬,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看他緊抿着唇,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像是活生生被人戳滅了最後的幻想。
龐嘉雯将雨傘遞到他的手裡,并扶着他起來道:“二表哥回去吧,你我兄妹走到這一步已是恩斷義絕。至于這尚未撕破的顔面你也不必多想,這是我為我娘留的。”
“你記住我說的話,金寶就算今日僥幸能活下來,終有一日也會死在你的手裡。”
“而你不必假惺惺,好似為了他能豁出去所有。二表哥若真是如此重情重義的人,理應也會是我父親的乘龍快婿,怎麼還會做出算計我事情來?”
龐嘉雯說着,莞爾一笑。
徐連從未見她如此笑過,仿佛一朵從屍骨中盛開妖異之花,已經到了荼蘼緻命的地步。他輕顫着,感覺一股寒意從他的脊椎爬上他的頭頂,盤旋着如同一條巨蛇。他聽見自己心裡惶惶不安的聲音,于是他用盡所有力氣咆哮道:“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壞!”
“龐嘉雯,你不該這麼對我的!”徐連說着,奮力想掙脫龐嘉雯給他的定義!
龐嘉雯斂去笑意,審視着已經失控的徐連道:“那你告訴我,你來成國公府到底是為了什麼?”
“真的是為了金寶嗎?”
“我”徐連突然語凝,糾結的面色上青白交加,詭異莫辨。
偏偏這時龐嘉雯還在無情地嘲笑着,好似要撕下他最後一層僞裝。
終于,徐連眼中的寒意越來越盛。他控制不住地朝龐嘉雯撲過去,嘴裡嘶喊道:“龐嘉雯,你為什麼要逼我?”
“你為什麼要逼我!”
“嘭”的一聲巨響,還沒有碰到龐嘉雯的徐連被人狠狠一腳踹飛出去。
當他重重跌下,整個人摔得眼冒金星時,卻聽見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呵斥他道:“徐連,你别恬不知恥!”
徐連努力想睜開眼睛,想徹底看清楚那個人。但他的腦袋實在是太沉了,視線也一片模糊他依稀看見有個年輕公子走到龐嘉雯的身邊為她撐傘
是誰?
到底是誰在龐嘉雯的身邊,竟然還敢這樣傷他?
徐連仰頭吐了口鮮血,視線恢複了短暫的清明。他奮力地朝那個人看過去,極力想看清楚到底是誰這樣膽大放肆?結果卻見龐嘉雯一把将那人拽入懷中,并牢牢地緊箍着那人的腰,好似兩個人早就密不可分一樣。
“你你們”徐連突然覺得自己像條被人戲耍的狗,鋪天蓋地的嫉妒和怨恨齊來,他終于抵擋不住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