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風涼,夜雨蕭蕭。
昏黃的燈影下,腳步聲輕踏而來,在廊外濺起一陣小小的水珠。
陳勇瞥見程姑姑捧着青霜劍和天缥的劍譜過來,便蹙了蹙眉。
他攔住程姑姑問道:“郡主讓你送過來的?”
程姑姑點了點頭,朝内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郡主說她明日一早就走,便不過來辭行了。”
是不來還是不敢來?
陳勇一把拿過青霜劍和劍譜,對程姑姑道:“你走吧!”
程姑姑當即跪下:“郡主隻帶如意回肅州,程芝鬥膽前來,還請陳侍衛通傳一聲,程芝想留下伺候主子。”
陳勇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冷道:“程芝,主子讓你出宮已是開恩了,你莫要得寸進尺。”
程芝擡起頭來,眼睛已經紅了,卻依舊固執道:“我隻想伺候好主子,絕無二心。”
陳勇冷哼,直接轉頭就走。
程芝依舊跪在外廊裡,聽着雨聲,忍着陣陣寒意,久久不願起來。
江懷看見青霜劍和天缥劍譜的時候,眼神飄散了一下。當目光再次聚焦時,他那唇瓣微微上翹,勾勒出一個極難察覺的笑容,目光卻冷冷地泛着涼意。
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願意跟他對着幹,給了梯子也不下的人。
江懷想,他當初一定是瘋了才想要收這丫頭為徒。
他不過是一時氣話,她卻當真送來了青霜劍要與他斷絕關系。好笑的是,到如今她也未必能知道這青霜劍到底意味着什麼?
“收起來吧,她既要走我也攔不住。”
江懷說完,不再看那兩件東西,徑直出去了。
他那身上的對襟氅随着步伐搖曳生風,卻冷冷地往程芝的臉上刮去。
程芝打了個顫栗,惶恐地低垂着頭,待那腳步聲響在耳邊時,她忍不住出聲喚了一句:“二爺。”
幾乎在同一時間,江懷厭惡地低吼道:“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