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瑾最後還是送别了龐嘉雯。
他站在驿站的門口,看着烈烈驕陽,直到暮色黃昏。
驿站的人送來了茶水,白若瑾猛灌入口,感覺幹渴的心田都得到滋潤,血脈中都是酣暢淋漓的沖動。
他轉身上馬,迎着暮色直逼洛陽城,眼神漆黑如夜。
他可以肯定嘉雯想要尋找的真相一定跟他有關,這讓他突然想起,自永甯侯府分開再見後,龐嘉雯就對他的身份了如指掌。
在她落水的前一天她還來找過他,那個時候的她雖然會直視着他的眼睛,但臉頰總是羞得紅紅的。不像後來,她直視着他的雙眼,臉上卻始終挂着冷漠疏離。
僅僅隻是一天,她并未出府,那就是别人告訴她的。
此時白若瑾心裡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隻是需要一個時機來證明而已。
如果當真是别人從中作梗,他絕不會放過那個人!
龐嘉雯自從和白若瑾在驿站分别後,便一直表現得很乖巧。
有時候張朔都看不下去這種乖巧了,還刻意逗一逗她。每每這個時候龐嘉雯都會很配合,或鬥嘴或說笑,看起來依舊很活潑。
但張朔還是覺得她變了,變得更穩重了。
他們抵達西安的時候已是六月中旬,張朔做主說要小住兩天,找當地人租了個兩進小院的莊子。
這莊子距城隻需兩刻鐘的時間,算不上遠,最主要還很清靜。
就是入住的當天晚上龐嘉雯就發起了高燒,張朔給她看過了,有些水土不服加上連日趕路勞累了。
張朔在當地抓了些藥讓如意去煎,回去的時候看見江懷在給她施針。
張朔看着龐嘉雯燒得通紅的小臉,歎了口氣道:“我們兩個浪迹江湖十幾年,竟然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江懷沒有理他,張朔就繼續道:“你說這小丫頭心裡這麼能藏這麼多事呢?”
江懷把銀針收了,探了探龐嘉雯的額頭,發現還是沒有退燒,便轉頭對張朔道:“還在燒。”
張朔上前來,又把了把脈,随後對江懷道:“你是關心則亂,發燒本就會反複,這才是第一晚呢。”
江懷皺了皺眉,不悅道:“她已經連續燒了半個時辰了,這根本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