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瑾點了點頭,牽着她的手往前,這一路,他們沒再說話。
他們已經走得很遠了,提着的燈籠也看不見一點光。
張朔從院牆下的圓形拱門處走出來,遙遙地看着遠處道:“若瑾可真敏銳,就是做法有點氣人。”
江懷慢慢走進來,淡淡道:“人之常情,以己度人,何必計較。”
張朔回頭望着夜色中的江懷,一身青色衣衫,長身玉立,孤寂冷肅,永遠不争不搶。
他要護誰,不需要那個人回報,更不需要那個人知曉。
他就是這樣,從來隻做自己想做的,看似冷冷清清,實則最誠摯不過。
張朔不忍,隻是歎了一句:“都是你們家的孩子,你都不計較了,我還能說什麼?”
江懷笑了笑,在夜色中大步往前
他不在乎白若瑾的态度如何,因為換了是他,隻怕比白若瑾更加過分,都不會讓那對镯子有機會戴到龐嘉雯的手上去。
他隻是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漲漲的,泛着不知名的疼。
白若瑾曾跟他說過,龐嘉雯喜歡一個人極是偏愛,當時他嗤之以鼻。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龐嘉雯的确如此。
倘若家宴上的那些舉止都可以說是小孩心性,那麼在白若瑾暗示她取下镯子的時候,她明明很喜歡的首飾,卻願意為了白若瑾選擇順從。
他不信她的心裡沒有掙紮過,也不信他這個師父在她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
但若是都敵不過白若瑾的一句話。那他不是應該笑一笑,置若罔聞,又能幹什麼呢?
人性本就複雜,既然在乎了就免不了會失落,這種感覺還會伴随他很久很久,他隻有适應了,才能不露出一丁點的異樣。
張朔為他憤懑,卻不知作為長者,他們的肩膀本就要厚重些。
而他心裡那點疼痛,便更加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