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生,原本沒有什麼特别想要東西。
所謂活着,也好像是為了别人活着,而并非是為了他自己。
可笑的是,當有朝一日,他發現自己也可以為自己而活的時候,最想要的,卻注定得不到了。
江懷慢慢站了起來,卻突然迎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他趔趔趄趄地往前走了兩步,腦袋脹痛異常。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徹底地昏過去,最好再也不要醒來了。
可沒過多久,他卻慢慢緩過神來。
心裡的疼痛越發清晰了,他用手按住心髒的位置,嗤笑道:“他們會在一起,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實嗎?”
所以,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他實在是不懂,自己看透那麼多聚散離合的情愁,怎麼看不透自己早已無所作為的感情呢?
他好想做回從前的江懷,萬念皆寂,無人可擾。
這個夜晚注定是綿長的,因為等待天亮的人太多了,都有些急不可耐。
江樹住的房間裡,夜深人靜時,他脫光了衣服,将盆裡的冷水一遍一遍地激冷着他的身體。
天快亮時,他瑟瑟發抖地爬回自己的床上,卻連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龐嘉雯他們還是沒能如願啟程,因為江樹發燒了。因為發現得晚,人已經意識不清。
龐嘉雯趕過去的時候,江懷已經在給江樹施針了。
她看到江樹蠟黃的小臉,有些自責。
“師父,他是不是着涼了?”
江懷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龐嘉雯主動交代道:“如意說他昨天跑出去,還去了水坑,應該是碰水着涼了。”
“我們今天先不走了,我來照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