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帝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問道:“這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曾幾何時,甯王就想親口問一問,為何都是皇子,他的待遇卻不如别人。
隻是因為他的母妃出身低賤,還是因為他不是嫡子?
亦或者,他兩樣都不是。
可那些酸楚早就随着他成家立業而沉澱了,他如今不再年輕,自然也不會抓住那些小事不放。
現在他父皇主動提起來,他便大方道:“并沒有,我從來也不曾恨過父皇。”
順平帝見他說得肯定,便道:“既然如此,你現在為何總跟父皇作對?”
“父皇老了,你為長兄,這皇位遲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在一時,讓外人看你的笑話?”
甯王先是一喜,随即穩住心頭狂跳的感覺,連忙下跪道:“承蒙父皇看重,兒子一定不負所托。”
順平帝看着他叩拜的身影,目光漆黑如夜。
待到甯王起身,順平帝便問道:“斷腸毒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趙律?”
甯王心神一凜,連忙道:“什麼斷腸毒?兒子不明白父皇在說些什麼?”
順平帝冷哼,嗤笑道:“你還要騙朕?不是你讓人說的,天家的感情就是斷腸的毒藥嗎?”
甯王回道:“那是因為兒臣怕将來去封地,再也不能回來見父皇了,所以心裡悲戚而已。”
“是嗎?”
“是的,兒子絕無半句虛言。”
順平帝目光陰翳,冷笑道:“你應該說,你絕無半句真話。”
“甯王,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斷腸毒究竟是不是趙律告訴你的?他還說了些什麼?”
甯王垂眸,想起趙律告訴他這件事的神情,赤裸裸地嘲諷道:“你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否則的話,說不定他就要滅口了。”
滅口?
怎麼可能呢?
他可是皇上的親兒子。
“父皇,并沒有什麼斷腸毒,這一切都是您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