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突然探來，白淩修吓了一跳，無意識的狀态下，讓她扯下了臉上的紗布，下一秒，清秋開始不停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太沖動了，沒有吓到你吧，沒有撕疼你吧。”她忘記了，他臉上是有傷的，如此硬扯豈不是硬生生地扯了他的傷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清秋心裡不停地自責。
根本就沒有細看他的臉。
白淩修眼角狠狠地抽了好幾下，紗布被她撕了下來，說實話的确是透氣多了，頓覺臉上一陣的涼意，這半張臉覆紗布的日子太長，他都快忘了不覆紗布是什麼樣的感覺。
“别。”他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自責下去，“秋兒，你别自責，你沒有弄疼我，真的。”
他臉上無傷，隻有兩條長長的疤，一道從額角直接到鼻側，另一道從臉頰直接到下巴，兩道疤畫滿了他半張臉，傷早已經好了，但兩條粉紅色傷痕隻怕這輩子都要跟着他。
傷疤猙獰，恐怖，盤布在他的臉上，陰森可怕，成人看了都避讓三分，若是孩童見了更是惡夢連連。
在軍中，身上有傷，臉上有傷的，甚至是缺胳膊少腿都是見怪不怪，可這裡不是軍中，百姓沒有見慣這樣的場面，這樣的人對他們來說更多的還是驚吓，清秋一直生活在木家莊，生活雖困苦，可也尋常普通，沒有見過什麼古怪場面。
他這模樣，當真是會吓着她的——
他将頭一偏，讓她隻能看到他好的那半張臉。
“秋兒，把紗布給我。”
“我看到了。”清秋真看到了，他以為他躲得快嗎？其實她早就看了個滿眼，他臉上的兩條長疤，的确是長了點，看起來不像是舊傷，疤痕還是粉紅色的，應該不久之前受的傷，“兩刀一起砍的？”
白淩修沒有正面對她，隻是點了點頭，“那次遇襲，敵軍下了藥，這臉，是被軍中兄弟所傷。”兩人砍的，一人砍了一刀，防不勝防。
若是敵軍，他定能防着的，砍手砍腳也不至于砍到臉上。
清秋靜默半晌，此時此景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如果是傷在敵人的手上，那也是無可奈何，偏偏是傷在自家人的手上，還是軍中兄弟。
“那他們，有沒有很愧疚？”被人下了藥，還把自家兄弟給砍破了相，差點把頭都砍下一半，白淩修也是命大，否則，就要慘死在他兄弟的刀下。
白淩修搖了搖頭。
“他們也是中了敵人的道，并非自己所願，待他們藥效過了，并沒有讓他們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