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迎春被說懵了,當年木靖天上京趕考家裡把錢都拿出來了,可人在路上,總是防不住怕出什麼事,俗話說得好,窮家富路,才向親戚鄰居們開口借了些,也沒有給很多,畢竟每家過得都不容易,總不可能把自己的家底掏空,全都給了靖天上京趕考。
後來靖天一連幾年未回,家裡條件越來越差,也實在是拿不出多餘的錢還債,靖風那時也不知是被誰說動,拿了他們家的田産去賣,當時說得好好的,不管欠多少錢,是多還是少,賣掉還債便算是與他們兩清了。
他們欠下的無非就是人情。
現在又上門來算舊債,這怎麼說得通。
“靖風,當年我家的田産能賣的,可都讓你給賣了。”除了那點賣也沒人要的,和這棟舊屋子,要不是賣了屋子他們一家可就是餐風露宿,隻怕他們也早就不客氣地占了,賣了,“當初不是說好了,錢債兩清,我們不欠了。”
當初欠下債的有四五家,後來日子過不下去時也得了旁人一點小恩小惠的,都算還完了。
“當初那不是看你們沒錢。”木靖風一拍桌子,他的脾氣暴躁,見米迎春推脫已經不高興,“你家那些田地,能賣幾個錢,還得了誰。”
“靖風,你可得摸着良心說話。”米迎春知道了,算是看清了,這是欺上門來了,“我家也是有良田的,不是每塊都是劣田,良田一畝也能賣上十多兩銀子,”她家可是有三畝良田,幾塊好地,賣一賣也能有幾十兩,當初靖天上京時,也不過是借了幾十兩銀子罷了,折合一下也是夠還的。
木小雲一瞧這情況不對啊,今天她和二哥過來就是想看看他們家過得怎麼樣,聽說賺錢容易得很,既然賺錢容易,就該幫襯自家人。
當初大哥走時自家人也幫了他,後來他們家過不下去時,二哥也是接濟過的。
“大嫂,都是一家人,怎麼能分得那麼清。”木小雲有些不高興了,她覺得米迎春就是個背運的,搞不好就是個克夫的,大哥沒成親前不知道有多好,這一成親才沒幾年,人都不見了,還是最殘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二哥當年說什麼也是真心實意幫過你們的,要不然你們哪能過上今天的日子。”木小雲用兩個手指敲着桌面,“現在你們有錢了,也總是要顧着自家人一些。”
“我不是這個意思。”米迎春不擅長說狠話,她隻是想把帳算清,欠人家的自然是要還的,人情債她也是記在心裡,“小雲,靖風幫過我們不會忘的,當年賣了田産的錢你除了自己留下的,其餘的也還給其他人了,這是要感謝你的。”一咬牙,米迎春也不想與他們再讨價還價的,都是一家人,早就不來往了,如今上了門,再撕破臉未免太難看。
“說吧,還差多少?”
見她松了口,木小雲給二哥一個眼神,木靖風算了算,還差二十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