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修的父母早就過世了,白家村裡有的近親也不多,因貪圖白家的那點财産,也早就已經翻了臉,後來再想圓回來,親近親近也是來不及了。
白淩修十六歲就上了戰場,在親人家裡雖然有吃有住,卻也是要動手幹活才有飯吃,到了冬日沒有活幹的時候,就得省着吃,有時一日也就吃上一頓。
年紀太小,沒有地方可去,也是無計可施,後來知道可以去參軍,在軍中有吃有住,不用欠人情還可以鍛練自己為自己謀個将軍,他便去了。
他也不是個施恩不報的人,白家的田産被占了,他也沒說什麼,都是些不值錢的,他在軍中拿得薪饷也是寄了幾回,算是還了幾年飯錢和照料。
一年多前回了白家村,見他那模樣,親戚當他是個累贅,巴不得與他撇得幹幹淨淨的,不想與他有半點關系,生怕他慘烈的模樣往後半輩子都得靠着他們養。
原就是表親,關系不近,那一年更是斷得徹底,要白淩修再也不要登門。
後來清秋的名聲做出來,家裡有錢了,白家的表親也上門來認過一回,沒讨到什麼好,後來便不再來了。
在白家村的人,也萬萬不敢來京裡的。
一來路途遙遠,路上會有無數的變數,二來則是白淩修早就把他欠的情還得幹幹淨淨還有得多。
白淩修其實沒什麼親人了。
這些上門的無非就是攀的,白淩修初入軍營,結交了一些好友,這些人有的在戰場上失蹤了,有的戰死,有的雖活着,并不一定就運氣好得被提拔成了将軍。
當初白淩修甚至與其他三位好友結拜了,定下雖不是同日生,倒也不必同日死,隻要在戰場之上,拼盡所有護着自己和對方。
萬一其中一個出了事,其他三個就要代為照料他們的家人。
共四人結拜,其中兩人已經戰死沙場,朝廷雖給了撫恤金,卻不多,早就被花盡,白淩修與另一名還活着的兄弟會按時給他們支援。
可有時人心是不知足的,得知白淩修當上了将軍,他們甚至舉家搬到了京城來,因知道他們允諾過,是照料死去之人的家屬。
他們來投靠也是理所當然的,光是每個月那一點的救濟根本就不夠用。
清秋到前廳一看,來的人還真不少,大大小小的也有十來個,年紀最大的已經六七十歲,最小的隻有六七歲。
白淩修與霍七,陳啟和李量結拜,陳啟和李量不幸戰死,白淩修和霍七遵照之前的允諾,一人負責一個,白淩修負責陳啟的家屬,霍七負責李量的家屬。
白淩修更倒黴一些,陳家的家屬就是一群吸血鬼,霍七負責的李家家屬除了他每個月寄過去的生活費,極少有吵鬧的時候。
陳家人不滿足,白淩修每月發了俸祿,八成都交給了陳家,可陳家還是不滿足,除了要他十成十的,還要朝廷下來的封賞,甚至想要住進将軍府。
白淩修以皇上賞賜為由并沒有讓他們住進來。
這一回,是聽說白淩修領了封賞,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要來分一杯羹。
陳啟的父母都健在,父親七十,母親六十多歲,年紀算大的,不過,陳啟不是獨子,他上頭還有兩名兄長和一個姐姐以及一個妹妹,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姐姐已經出嫁了,妹妹已經過了出嫁的年紀,如今年二十二。
陳啟是還有兩兄一弟可以照料一雙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