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着他,江碧桐就難免想到前世大姐姐被關在柴房中的凄慘歲月。
枕邊人向自己下殺手,江碧柳怕是做夢也沒想到吧?
滿嘴孝悌忠信,一肚子男娼女盜,說的就是呂靖這種敗類。
正當江碧桐把注意力都放在呂靖身上時,忽然手肘被人碰了一下,她擡起頭,正看見兄長沖着門口努了努嘴。
此刻進來的不是别人,正是薛景山。
近日因名聲問題鬧的丢盡臉面的薛景山,此刻卻像是沒被影響一般,進來後面帶微笑與其他人見禮,看都沒看江家這邊。
無論如何,他和江碧桐的姻緣已經徹底斷了,可這不耽誤他娶妻,貴女又并非江碧桐一人。
這件事鬧開,他是沒了面子,可他也的确赢了實惠。
起碼白氏進門了啊!帶着他的兒子,堂堂正正的進門了。
江景楓冷哼一聲:“人模狗樣。”
嗯,呂靖和薛景山二人,都配得上這個詞。
宴席很快開始,康敬帝大步邁進,笑呵呵的與臣子們說話,所有臣子一起向他道祝福,往年也就是這套話,耳朵一聽一過也就罷了,這其中的真心假意又有誰知道呢?
待康敬帝落座,太後也出來了,就坐在康敬帝上座。幾位皇子按照着長幼順序依次而坐,而二皇子良王站在康敬帝身側,看起來頗得重用,竟将太子都生生比了下去。
絲竹聲響起,舞姬們身姿柔軟,都穿着一襲紅衣,雲髻纖腰,倩影蔓妙。
江碧桐留心了一下五皇子的位置。
那裡并非沒有坐人,坐在那兒的本應是虞珩,可虞珩因為命格問題無法前來,殿中人自然無人敢提起,誰願意惹康敬帝不快?
此刻坐在那兒的是六皇子琣王。
一曲終了,正當衆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下一曲歌舞時,江碧桐忽然看見殿裡内側走出一熟悉的身影。
虞珩是直接從太後出來的地方走出的。
康敬帝看見虞珩,直接愣住了,身子不自然的往遠挪了挪。
太後眉目含笑道:“皇帝有幾年沒見珩兒了吧?”
“太後說的是。”康敬帝面上不見幾分笑意,幹巴巴的說着:“珩兒似乎長高了一些,嗯,眉目也清楚了,和朕越發像了。”
虞珩大大方方的在康敬帝面前跪下,一套不帶真心的祝福說完,殿内鴉雀無聲。
良王瞧見虞珩的那一刻,恨不能拔出袖管内的短劍,上去抹了他的脖子。
這幾年他早忘了有這麼個弟弟,也沒将虞珩的存在放在心上過,誰承想他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