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太後也願意給康敬帝一個台階下,可今日并非平時,她這一步退出去了,那舍棄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
這些年來,她在朝中的話語權越來越少,康敬帝明着暗着拔光了她的勢力,現在連她給孫子安排個座位都要看一個貴妃的臉色了?
那絕對不成。
于是她闆起了臉,語氣喜怒不明:“瞧貴妃說的,好像我不關心皇帝的安危一樣。”
“妾不是這個意思。”
“今日來之前我已做了妥善的安排,皇帝乃真龍天子,你幾時聽說過真龍天子還怕07克的?而且有菩薩庇佑神靈保佑,皇帝必能平安順遂。”
這邊太後的話還沒說完,傅琴便已經端着椅子走來,示意虞珩坐下。
皇家的笑話看完,衆臣子又慢慢恢複了熱鬧。
混在人群中的江碧桐,與坐在康敬帝身旁的虞珩,悄悄換了個眼色。
江碧桐想提醒他,良王已經在向康敬帝身邊移動了。
那隐藏在暗中的刺客,眼下不能和良王互換消息,也收不到行動取消的信号,隻能硬着頭皮往上沖。
而良王,當然要慢慢靠近康敬帝,争取在刺客沖上來的一瞬間,擋在康敬帝身前将他救下。
他與虞珩這對兄弟倆,雖然是父親一脈所出,但到底隔了一層肚皮,各有各的娘,性格和人品作風完全不同。
随着絲竹聲再次響起,那刺客明白,行動的時間已經近在眼前。
良王靠的更近了。
虞珩的目光雖放在舞姬身上,可餘光卻一直在注意着良王。
終于,歌舞來到了最熱烈的時候,一群綠衣舞姬簇擁着一位身穿紫色紗衣的舞姬忽然上前兩步,綠衣舞姬們揚着紗袖紛紛往旁邊撤去,紫衣舞姬跳起身來,紫色的紗袖約一丈長,帶着淡淡芬芳圍着她轉起圈來。
衆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紫衣舞姬身上。
虞珩隻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全身緊繃着,沒去看刺客撲來的方位,直接回頭擋在了康敬帝身前。
兩人疊在一起,椅子向後翻倒在地,康敬帝摔的頭暈眼花,臉上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經。
良王目瞪口呆。
本來舍身救父的人應該是他,這怎麼還變成虞珩了?
還有,他适才要撲上來時,是誰打的他膝蓋!
隐藏在暗處的天冬望向對面的忍冬。
這小子平寡言少語,卻是個實實在在有真功夫的。
參加壽宴當然不能帶兵器,哪怕是太後帶的人也不成,忍冬自打進來後身上便沒有任何能甩出去的物件。好在他聰明,在第一撥舞姬出去時,他‘不當心’的撞到了一位舞姬,趁機在舞姬的腰帶上扣下了一顆與小拇指指甲差不多大的珍珠,神不知鬼不覺的,用珍珠打中了良王的膝蓋,讓良王錯失了以身相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