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昏黃,江老夫人臉色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緒,可放在桌上的兩隻手摩挲來摩挲去,心焦難忍一看便知。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對方是以命救下皇帝的人,現在正式封王,哪怕不是特别受寵,但也絕不能小觑。
自己兒子不過是幫着皇帝打了兩場勝仗罷了,江老夫人想以此來與虞珩抗衡?這顯然不現實。
于是她咽下去了滿腹的怒火,隻說:“殿下打量老身的孫女是什麼污糟人不成?想監視就監視,管的如自己妻子一般,要知道她還沒說人家!您的所作所為,可是關系桐丫頭的一輩子。”
她不敢扯上整個江家。若是虞珩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那日後報複的話整個江家他都會記恨上,尤其是她這位首當其沖的老夫人。
可若是隻提江碧桐,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本王還以為上次已經和老夫人您說清楚了。”虞珩彎唇一笑:“不知老夫人您是有意回避,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殿下如此無理,就不怕老身告訴皇上嗎!”
“您大可去告。”虞珩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前有李绫雪,後有慶陽侯,到康敬帝面前告狀的,自己又落下什麼好下場了?
江老夫人愛護自身,她可不敢。
“以前老身竟不知殿下是這樣的人。”
“那是以前老夫人對本王的了解确實不夠,不過以後可以試着了解看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來有回,可江老夫人卻一直處于下風。
虞珩看見她緊緊握拳,憤怒又無力。
既然嘴仗打不赢,那江老夫人也不願再玩那些彎彎繞繞,直接問道:“那殿下今日來又是為了什麼?桐丫頭的事,您知道多少?”
“若說全知道怕是老夫人您會誤會。”虞珩舒舒服服的往後靠了靠,語氣随意:“不過貴府七公子中毒前,五姑娘的确沒有下毒的機會。”
“殿下為何這麼說?”江老夫人眯起眼睛問。
“因為那時候本王差手下送了點心來,想給五姑娘,但被五姑娘拒絕了。”
豈有此理!
竟有這樣的事!
江老夫人自以為鐵桶一般的宅子,早已經被虞珩摸透了!
想見到江碧桐,首先要過大門那關,接着是過二門到内宅,他的手下怎能順順當當的就走進來了?
一個念頭在江老夫人心裡蹦了出來。
門人有鬼!
可不論大門的人還是二門的,均是她所信任的。
然而此時此刻江老夫人顧及不了那麼多,想要收拾門人有的是機會,眼前的事卻是火燒眉毛的。
“拒絕殿下的人也用不着親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