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敬帝深深咽了一口口水,一把抓住李貴妃的手腕,剛想做些什麼時,忽然外頭内侍來報,說是太後來了。
這不由讓康敬帝皺了皺眉。
這種時候來,不是打擾他好事嗎?
可他不能對太後明着發脾氣,隻能對内侍沉着臉說:“請太後進來。”
“皇帝身子如何了?”太後帶着傅琴一前一後的進來,語氣關切道:“我吩咐宮裡的人炖了些枸杞乳鴿湯,皇帝喝了好解解病氣吧。”
“不過是小病,不礙事的。”康敬帝說。
一旁的李貴妃不悅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正巧被太後看了個正着。
太後也不給李貴妃留面子,直接說道:“皇帝還病着,貴妃這般豔麗的來做什麼?塗脂抹粉,衣衫不整,若是皇帝因為你病情再加重了,我頭一個饒不了你!”
她發話,李貴妃哪怕心裡不願,可還是跪到了地上,連連說道:“太後息怒,是妾的不對。”
康敬帝也替她說好話:“貴妃考慮不周,讓太後生氣了,不過朕相信她一定是無意的。”
“若隻是無意也便罷了,可皇帝好好看看她,哪裡有一點前來侍疾的樣子?不知所謂!”
李貴妃隻能将頭埋的更低,心裡将這個比自己尊貴的老太婆罵了千萬遍還覺得不解恨。
見太後這個樣子,康敬帝也不舍得讓李貴妃留在這兒受委屈,因為有太後在,她連站起來都費勁,于是康敬帝親自發話,叫李貴妃回宮去。
說是反省,其實這反省二字是何深意,李貴妃明白,太後也明白。
看着李貴妃出門,太後坐了下來,将傅琴端過來的湯推近了些,話語關心道:“皇帝的身子關系着萬裡江山,可不能馬虎,太醫怎麼說?”
“太醫隻說是肝火有些旺,加上禦書房近日用冰比較多,一出門熱氣一吹,便有些風寒,不礙事的。”
“風寒可不算小病,皇帝可得仔細着。”
康敬帝點了點頭,又說:“不過朕這樣也并非一天兩天了,往年也都是這麼過的,偏今天生了病…”
太後皺起眉頭來:“皇帝懷疑…是與珩兒有關?”
“珩兒那孩子命格太硬,不然的話他也是朕的兒子,如何不與他親近?”
康敬帝明知太後想利用虞珩給自己找罪受,說這話便是在敲打太後,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她的打算,叫她安生些。
可太後卻是充耳不聞,揣着明白裝糊塗:“那些算命的随便說幾句,皇帝便真信了?固然珩兒的生母宜妃沒的蹊跷,那又如何成了珩兒克死生母的罪名了?皇帝可别胡思亂想。”
“并非朕胡思亂想。”康敬帝深深的看了太後一眼,語氣裡帶着明顯的惱怒:“太後若覺得珩兒對于朕的安危無礙,那便如此覺得吧,左右有太子在,朕的萬裡江山還不至于無主。”
太後神色讪讪的擡頭看了眼康敬帝,隻說:“我自然是盼着皇帝好的。”
離開了康敬帝所在的房間,傅琴扶着太後的一隻胳膊,溫聲道:“如此,太後的心可放進肚子了。”
夜涼如水,月光灑在青石路上,照亮了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