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鵬心知當夜殺害阮姨娘時,隻有三個心腹下人知曉,而且他們在昨日便被匆忙送出了京城,肖承詠想查到他們三個身上絕對不可能。
于是他一口答應了下來,說:“肖大人既然要查,那便查吧!我也正要一個清白的名聲。但醜話說在前頭,若是肖大人查不出這阮氏來,可要向我賠禮道歉!”
肖承詠也答應道:“那是自然。”
“還有,肖大人鬧了這麼一出,圈了這麼些王公貴族,證據在哪?不過是聽幾個所謂的人證胡謅的罷了,若是查不到阮氏,豈不是說明肖大人的話裡摻了水?到時候這關于我們這些人連同李大都督的罪名,可要重新定論了!”
段鵬字字犀利,企圖用自己的這一件事,打臉肖承詠,讓所有人都逃脫出來。
這事說大便大,說小也小,可肖承詠還是不能随口答應,于是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角落坐着的虞珩。
昨夜虞珩托人送給他一張紙條,上面詳細的寫了阮氏是何時何地的死的,甚至死法與死狀都描述的極其詳細,更重要的是,他說了阮氏的屍身藏于何處。
看見虞珩沖自己輕輕點了一下頭,肖承詠抱着相信他一次的想法,說道:“如果這些人證的話與事實有所不同,那我自然會秉公查案,還各位一個公道。”
“那便說到做到了,偌大的府邸,随肖大人翻找。”
事情鬧大了,到最後卻沒找到阮氏,段鵬等着看肖承詠自打巴掌。
看着他這樣自信,慶陽侯和東昌侯等人都很放心,知道這次肖承詠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隻是人群之中的陳閣老面色很不好看。
這件事的起因、經過都被人細細的布置過,上有太子扛事,下有煜王作證,若是真這麼随随便便僅憑沒找到一具屍首就翻了案,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他看向周圍人那副小人得志的面孔後,隻覺得十分可笑。
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與這幫蠢貨淌一趟渾水,沒得把自己也連累上。
一群人直奔段鵬的宅子去了,包括虞珩和太子,肖承詠帶人搜查了那位妾室所指正的阮姨娘的院子,但這院子已經被細細的清掃過,一點阮姨娘的痕迹都沒留下,她所用過的首飾穿過的衣裳,甚至是服侍她的下人,均被消滅的無聲無息。
于是這個院子自然而然就找不出阮姨娘來了。
可肖承詠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這個院子,如果上來就找到阮姨娘,那反而說明他在查案之前就得了準确消息,會引起康敬帝的注意和懷疑。
院内掘地三尺也沒尋到什麼屍身,于是肖承詠便下令在其他地方尋找。段鵬在人群的最後勾起一抹冷笑來,準備看肖承詠的大笑話。
直到他們将注意力放在那口枯井上時,他依舊是自信滿滿的樣子,甚至對同行的陳閣老寬慰道:“閣老您放心就是,假的真不了,咱們都是好人出身,吃飽了撐的做什麼殺人的事?等證明了我的清白,大家夥的嫌疑也會消掉不少。”
對此陳閣老淡淡一笑,不言其他。
肖承詠親自上前打量着枯井,隻見這口枯井很深,地處陰涼裡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楚。
可當初秋的微風吹過時,忽然一抹臭氣傳了上來,令肖承詠忽覺胃裡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