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早就看出我了,我還在大人跟前兒賣弄。”江碧桐說。
肖承詠無奈的擺了擺手:“這點若是都瞧不透,那順天府尹這位置,也輪不上我來做。”
正當二人交談時,沉香的目光越過衆人,看向了被架在架子上,渾身是傷的郭潤。
如今的郭潤已經不複以前的年輕,随着身子更加發福,五官也改變了些許。
但落在沉香眼中,面前的男人和當初一聲令下将她父親斬首的男人,完全就是一個人,哪怕是更大的變化也不會改變她的記憶。
虞珩注意到了沉香的神情,用手肘碰了碰江碧桐說:“你的婢女好像認出來了。”
同名的人不少,可相同樣貌的人卻不多。”江碧桐神色冷淡,毫無預兆的将虞珩的佩劍拔了出來。
長劍出鞘,劍刃泛着冷光。
肖承詠吓了一跳:“江姑娘要做什麼!”
“殺人償命。”江碧桐緩緩冷笑,将劍柄塞進了沉香手中,指着郭潤說:“咱們還是要留他一個活口的,畢竟他能幫助我們指認一些事來,可你的殺父之仇不能不報,不如你先捅他一劍出氣,回頭我再讓你了結了他。”
肖承詠下意識去看虞珩。
這樣在他的順天府裡無法無天,她江碧桐可是第一個人!
這樣重要的人證,萬一捅死了可如何是好?
可虞珩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江碧桐身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江碧桐心中的悲涼。
前世的殺父仇人近在眼前,多少次有報仇雪恨的機會,可江碧桐做不到,她能做的,隻有依靠證據和記憶,一點點的鏟除掉仇人。
所以她此舉,是想借着沉香的手,發洩自己的怒火。
虞珩明白她的想法。
而接過劍的沉香有些茫然,她沒拿劍捅過人,頂多也就是用銀針為人施過針罷了,哪裡有膽量對郭潤動手?
哪怕他如今已經是個被綁之人,沒有半點殺傷力,可沉香還是不敢。
肖承詠想出口說話,然而江碧桐卻示意他别出聲,走到沉香面前安慰她:“若是你做不到,我來幫你也是一樣的,隻要你能出氣。”
聽聞此話,沉香猛然擡頭,眼中種種情緒在翻騰。
最終,沉香将劍還給了虞珩,說道:“婢子已經不想出氣了,捅他多少劍在婢子看來,也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婢子不想以這種方式出氣。”
那一刻,沉香好像變得更老成了,也好像與曾經的自己做了個告别。
江碧桐欣慰又心疼,擁着沉香的肩膀安慰:“你放心,他活不長的。”
能聽見一切的郭潤先是被吓得氣都喘不勻了,後來又疑惑面前這拿劍的少女是誰。
因為他早就忘記了,自己在多年以前陷害了一個好人,害的這姑娘沒了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