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外頭還有個剛安置不久的瓊脂等着自己去見,江碧桐換上一身溫柔雅緻的鵝黃色小對襖,帶着檀香出了門。
此時已近深秋,漫天都是銀杏葉子,扇形的葉片被陽光一照,好似一地金黃。
瓊脂被虞珩安排在了菁遠巷子内,江碧桐買下的那個院落中。
“姑娘。”見江碧桐過來,瓊脂起身行了個禮。
這院子被簡單收拾了一番,屋裡也修繕了一下,看起來倒是能住人了,隻是不能久留,畢竟多年不住人,沒什麼人氣兒。
因為怕她跑掉,也是擔心她害怕,虞珩還叫了自己府上一個有些功夫的小丫頭守着她。
“我今天來是問你話的。”檀香将一把椅子從桌子下扯了出來,拿帕子簡單擦了擦,扶着江碧桐坐下:“呂靖的事,你知道的請都說清。”
瓊脂不知應該從何說起,便支支吾吾道:“他的事,其實我所知也不甚多。”
“你若是瞻前顧後,不把有用的消息告訴我,那我随時可以将你送回臨香閣去,或者幹脆送到那個下賤窯子裡去,你想清楚。”
她必須營造一種自己是狠心腸的人的感覺,這樣才不會被人輕易欺騙。
果然,聽見她這麼說,瓊脂被唬住了個七八分,垂下頭道:“我隻是他一個外室,從成了他的人後便被禁锢在那個小院子裡出不得門。他平時往我這兒來的次數不算多,不過我聽他的意思,在我住的院子附近,應該還有其他的外室。”
“你怎麼确定?”江碧桐微微皺眉問道。
“是他說的,有一次晚上他醉醺醺的過來,不知從哪惹的閑氣,說我奉的茶燙了,便和我吵嘴兩句,我本也不是甘心做他外室,自然不會像他的奴婢一般對他言聽計從,所以就還嘴了,那天晚上他打了我,還直呼晦氣,吩咐帶着的小厮去别的院子。”
“所以你就知道了?”
瓊脂點了點頭:“他走了以後,我靠在院裡牆上聽了聽腳步聲,他們一行人走的不快不慢,應該就是隔壁,因為我聽見開門的聲音了。”
江碧桐沉思了一會兒:“也就是說,你當時住的院子的隔壁也有他養的外室,而且你懷疑不止那一處。”
想想就覺得可憐,他買下幾座宅子,抓幾個外鄉沒親人的女子塞進去,強迫她們成為了自己的外室,整日折磨糟蹋,一個個院子就好像囚籠一般。
得了這個消息,江碧桐又去了清心茶社,卻沒見虞珩,這才知道虞珩是進宮了。
昨天康敬帝賞了東西,今日他本應該進宮謝恩的。
“江姑娘若是不想等,便先回去,待王爺回來了,小的同他說,讓他去找您。”活計陪着笑說道。
這對于他來說可是一尊大神,他當然不敢惹,甚至讓她多等一會兒心裡都不安穩。
可江碧桐卻彎唇一笑:“無妨,我在這兒等一下,你幫我上兩盤茶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