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核桃酥并一碟子紅豆山藥糯米糕端到江碧桐的面前,除此之外還有一壺茶,清茶倒出,茶香袅袅。
江碧桐伸手拈了一塊核桃酥,眼神随便往門外一瞟,卻看見了一個熟面孔。
薛景山穿着一身淺棕色的袍子,帶着兩個小厮走進了清心茶社,卻沒有看見江碧桐,隻是讓店家上兩壺茶,再配兩道小菜。
江碧桐坐在靠窗的位置,倒是有些隐蔽,薛景山挑了個離她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下來後狠狠歎了口氣。
“世子爺,世子夫人要是再這麼作下去,咱們這個家就散了!”其中一個小厮說道。
另一個跟着幫腔:“誰說不是呢,昨兒世子夫人叫白姨娘跪家祠,咱們侯爵夫人發話都不管用,還跟侯爵夫人頂嘴,哪有一點做兒媳婦的樣子!”
聽見這些,薛景山亦是鬧心至極。
陳舒悅如何,身為她的夫君,薛景山還能不知曉?
白氏最近沒少挨打,他心疼的什麼似的,卻也沒辦法阻止,誰讓陳舒悅站着個正妻的名頭呢?人家随随便便弄出個罪名來,白氏也隻能咬牙忍了。
“外界傳言說我房事不行,委屈了陳氏,這是哪來的混賬話!”薛景山氣綠了一張臉:“如今我對她稍加訓斥,外人便會知道,更顯得我因房事不行而心虛,要是叫我知道是誰傳的此事,我同他沒完!”
“流言蜚語可不是好阻止的,世子爺想開些吧。”小厮勸道:“再說這件事不止您的名聲髒了,世子夫人也沒好到哪去,不是還有說她欲求不滿的嗎?”
說到後一句,那小厮聲音極小,不過江碧桐猜出了他說的話。
薛景山冷哼一聲:“到底是一家人,我娶都娶了她,還能如何?不論是她丢臉還是我丢臉,都是一體的,誰也跑不了。”
“這話倒是對的,隻是世子夫人這性格也太難相處了。”小厮壓低聲音說:“若是江将軍的二女兒能成為咱們的世子夫人,世子爺您也不會這樣苦。”
此話一出,另一個小厮抄起筷子就打了他腦瓜一下,低聲吼着:“都是以前的事了,瞎說什麼?那江姑娘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這般說着,他正巧面對着江碧桐坐着,正好與江碧桐四目相對,手裡的筷子一根一根的掉落,他隻覺得自己頭皮都麻了。
薛景山和另一個小厮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都瞧見了江碧桐。
他喜歡白氏不假,卻更貪戀權勢,知道自己的慶陽伯府已經日漸下坡,便想找一個高門貴女結親,而江碧桐就是他這些年來走向富貴路的向往。
可因為白氏的事被翻出來,江堯直接說道結親的事沒門,把薛景山的富貴路斷了個七七八八。
後來娶了陳閣老的女兒陳舒悅,他以為慶陽伯府能更上一層樓,殊不知陳舒悅竟然是如此品行,攪得薛家雞犬不甯,薛劉氏成日以淚洗面,說娶了個陳扒皮回來。
如今再見到江碧桐,他幾乎是将江碧桐看做逃生的天梯,忍不住對她微笑說道:“江姑娘好,我的小厮随口胡說的,你别當真。”
對此,江碧桐回過頭去,懶得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