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新姑爺去前庭喝喜酒麼?”巧織鮮少地看穿了柳如依的心思。
今日小侯爺迎娶楚銀環,滿京的權貴都到了,還有那幾個師兄坐鎮。
自從天山的人來了後,老夫人整日紅光滿面,收禮收到手軟。
老夫人身邊那皺皮嬷嬷,竟也得了金镯子。
前日巧織帶廚娘從側門買東西時,那老嬷嬷故意候在那,晃着腕上的金镯子嘲笑巧織,“銀錢多,又不能生崽,某些人家的主子,隻知揮霍,終有一日坐吃山空。”
巧織那個氣,偏生自家小姐,不争不搶的,任大房得意揚揚。
這下成親,雖不如小姐嫁進侯府時的氣派,但人氣足得很,且聽聖上也題字,賜“百年好合”,光耀門楣。
巧織苦着臉,柳如依吐出鹽水,換明前清茶漱口,靛藍手帕擦了擦嘴,随後抻了抻胳膊,“是該去透透風了,喜酒喝不喝無所謂,敬茶不能少了我啊。”
回到偏房,她吩咐巧織,“将我娘留給我的大衫霞帔,漆藍翟冠取出,這麼大喜的日子,不能失了二房的臉面。”
“小姐”
巧織目瞪口呆,那是家夫人的遺物,哪怕是成親時,小姐也舍不得穿。
天天嚷嚷着小姐是商女,可知家夫人曾是诰命夫人!
他們這侯府,個個狗眼看人低。
柳如依梳起發髻,飾以頭冠,穿着正紅色霞帔,緩步走進墨韻閣廳堂,沿途不少人投來異樣目光。
新娘子還沒迎回來,賓客竊竊私語。
“這誰啊?這般莊重?”
“好像是侯府下堂妻,新婚時,拜堂都未曾,被人戲稱棄婦。”
柳如依聽着,目不斜視,腳步沉穩。
入廳後,老太太的臉驟然綠了,“荒唐!你什麼身份,怎敢着霞帔!”
诰命服,乃是老太太也不曾有的。
“大嫂,我繼娘親之衣,有何荒唐之處?”柳如依給了她一個白眼,好像在看土狗。
巧織腰杆子也挺直了,“老夫人有所不知吧?家夫人兄長,曾為救先帝而殉國,家夫人被封以诰命之位,家夫人乃江南李家,不知老夫人是否有所耳聞?”
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