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雙目赤紅,頭發散亂,哪還有半分平日裡侯府貴婦的體面。
“你這個毒婦!你要逼死我們嗎?”
她撲到柳如依面前,就要去抓她的衣服。
巧織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攔住。
“老太太,您這是做什麼?”
“滾開!”
老太太一把推開巧織,聲嘶力竭地哭嚎起來。
“我好歹是你的長輩,是鈞傾的祖母!你怎麼能如此苛待我!”
她見柳如依不為所動,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開始磕頭。
“如依,我錯了,我以前是對不住你。求求你,高擡貴手,給我們大房留條活路吧!”
柳如依冷漠地看着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老太太,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她從袖中掏出一疊厚厚的欠條,輕輕丢在老太太面前。
紙張散落一地,上面每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都像是對老太太無聲的嘲諷。
“活路?”
柳如依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當初你們花招我的嫁妝,養着外室,買官享樂的時候,可曾想過給我留一條活路?”
“這些欠條,你告訴我,哪一筆,是你該花的?”
老太太看着滿地的白紙黑字,所有的哭喊與咒罵,瞬間都卡在了喉嚨裡。
她張着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柳如依冷笑一聲,轉身回到了主位上,再也不看她一眼。
老太太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渾身抖如篩糠。
她知道,大勢已去。
這個她從未放在眼裡的商女,如今,成了整個侯府說一不二的主人。
她隻能在丫鬟的攙扶下,帶着滿腔的怨毒與不甘,踉踉跄跄地離開了正廳。
那佝偻的背影,寫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