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鈞傾被禁足,大房的院子頓時死氣沉沉。
柳如依處理完手頭上的幾件急事,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對巧織吩咐。
“去,備些清淡的補品,我們去看看小侯爺。”
巧織正給主子續茶,聞言手一頓,差點把水灑出來:“夫人,他早上還指着您鼻子罵呢,咱們何必”
“他病了,說的都是胡話,我這個做嬸娘的,總不能真跟個糊塗的晚輩計較。”柳如依放下茶盞,眼皮都未曾擡一下,“再說了,他醉成那樣,萬一磕着碰着,或者腦子不清醒,弄丢了什麼重要文書,豈不是咱們侯府的損失?”
巧織腦子一轉,立刻會意,這是要去抄家啊不,是去探病!
她臉上立刻堆起笑:“奴婢明白了!這就去準備,給小侯爺備些敗火的苦丁茶,去去心火!”
柳如依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片刻後,柳如依便帶着兩個護衛,讓巧織提着食盒,堂而皇之地踏進了大房的院子。
楚銀環正在房裡摔東西,聽見通報,臉上的狠厲還未褪盡,隻能硬生生擠出一個笑,迎了出來。
“二嬸怎麼有空過來了?”
“聽說鈞傾病的厲害,我來看看。”柳如依的目光越過她,直接往裡屋看,“他畢竟是侯府的嫡長孫,這要是病糊塗了,把侯府的家底給弄丢了,那我這個主母可擔待不起。”
這話像根刺,紮得楚銀環心口生疼,卻又發作不得。
“他在書房。”她咬着牙,隻能跟在柳如依身後。
書房裡,酒氣混着一股黴味,熏得人頭疼。
謝鈞傾爛泥似的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柳如依走進去,環視一圈,書架上的書冊擺放得一絲不苟,桌案上的文書也碼放得整整齊齊。
太整潔了。
一個醉鬼的書房,絕不該是這個樣子。
柳如依走到桌案前,随手拿起一份文書看了看,都是些無病呻吟的詩稿。
“小侯爺醉成這樣,怕是會耽誤正事。他平日裡可有記賬的習慣?或者與同僚往來的信件?我幫他整理一下,免得出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