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紀老眼瞅着冒出來這麼個年輕的姑娘指點他們釣魚,一時來了點興趣,他把手裡那根釣竿遞給宋妙清,“有點意思啊,丫頭你來試試。”
宋妙清沒想到她隻是提了點建議就被眼前的老者推着釣魚,有些手足無措,“啊?會不會有點不方便,這是您的魚竿”
幾乎每個釣魚佬都十分寶貝自己的魚竿,不會随便給别人用。宋妙清小時候釣魚頻頻失利,就想借别人的魚竿,反倒被罵一個小屁孩釣什麼魚。
紀老不拘小節,哪在乎這些,直接大手一揮,“讓你釣你就釣,釣不上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試試吧。”見宋妙清還在糾結,傅從聞淡淡開口。
清冷平靜的男聲響起之際,宋妙清有些僵硬的背脊逐漸放松下來,她安靜地接過紀老手裡的魚竿,輕聲道,“好。”
她卸下魚鈎上的餌料,在紀老帶來的餌料盒邊蹲下端詳片刻,挑出一種顔色較深、味道較淡的顆粒餌,在走到溫泉池邊,撚了濕泥,将兩者混在一起捏緊。
掃視一圈,宋妙清走到池水邊一處靠近岩石背陰、水流較緩的洄灣邊,熟練地甩竿抛線,動作流暢的程度竟是比紀老這個“資深釣魚佬”還有美觀幾分。
餌線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精準落入一片冒着小水氣泡的洄灣中心,激起一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漣漪。
一分鐘、五分鐘、八分鐘
就在紀老有些失望的時候,那浮漂猛地往下一頓,緊接着被一股大力拖入水中。
旁觀者都為之緊張,可釣魚者本人卻絲毫不慌,她穩住下盤,雙手緊握釣竿,身體微微後傾。魚線被繃得筆直,在水面劃開激蕩的波紋。宋妙清全神貫注,這魚不小,這短短較勁的功夫,她的額角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時而放線、時而收線,動作裡帶着一種生澀而堅定的節奏感,把水下的大家夥遛得沒了力氣。十幾秒之後,一條通身發銀、足足有小臂長的肥美鳟魚躍然空中,帶起晶瑩的水珠。
它“啪”地一聲上岸,有力的尾巴還在扇打着地面。
“居然是這條!丫頭你可不得了啊,這是我最早投到池子裡的那批鳟魚,它在裡頭活得最久,我跟它較了好久的勁都沒能釣上來。”紀老毫不吝啬贊美,看宋妙清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大寶貝。
不止是他,任是不懂釣魚的傅夫人都能從這條鳟魚的體型看出來有多難釣,驚得合不上下巴,“小宋這麼厲害呢。”
傅老爺也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們傅家人啊,小宋,真給老頭子我長臉!”
宋妙清沒想到隻是釣了條魚就能被這麼誇獎,她擦了擦汗,綻開腼腆的笑,“沒什麼”
不遠處的傅從聞隻掃了地上還在撲騰的大魚一眼,便把注意力盡數放到了宋妙清身上。因為方才的用力,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幾率碎發沾在額角,眼睛亮得驚人,帶着點成功後的興奮和羞澀。
她笑着,兩漩漂亮的酒窩無比俏皮,鮮活、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