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府兵和家丁聽了,手中的兵刃縮了縮,耳朵卻不自覺靠前了。
誰不愛聽八卦啊,特别是講一半留一半的話,太引人上鈎了。
燕綏之原本舉起來的手又放下。本來打算叫人把她擡走,現在,他忽然想聽一聽她的理由。
“我讓你說。”燕綏之揮手,讓一群人收起了兵刃。
林醒醒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穩了穩心神,将事先組織的語言說了出來。
“這口棺材,代表了我嫁給将軍的決心。我在尚書府什麼都沒有,連陪嫁都隻有八台嫁妝。還有這騎在我頭上的喜娘
王爺也看出來了吧,我能做主的,隻有我這條命。
以後王爺活我活,王爺噶算了不吉利,反正你有事,我絕不獨活!”
林醒醒一手比出三指發誓,一瞬不瞬地盯着燕綏之。
燕綏之事先派人查過她的底細。林醒雖為尚書府嫡女,但并不受寵,自小在鄉野長大,未曾識文斷字,也不通京城的人情世故。
而且她受繼母磋磨,又受家仆輕賤,日子難過。加之這喜娘對她輕視的态度,愈發印證了這一點。
她能嫁入王府,是她目前最好的歸宿。但大婚當日的詭異行徑,又讓他疑惑。
當今聖上對他多有提防,突然賜婚肯定另有目的。
新娘看起來懵懂無知,那問題說不定就在這些陪嫁上。他不全信這個素未蒙面的女子會有如此情分,要和他生死相依。
也許是經聖上授意,擡棺隻是表面上的離經叛道,實際上藏着什麼要命的東西。比如,混入通敵賣國的證據,到時候聖上派人來查證,便能将王府一鍋端了。
他的背後不僅有王府上下百來餘口的性命,還有守護邊關的蒼狼軍,他隻能事事謹慎,排除一切威脅。
指婚可以,新娘要驗身入府,但她的嫁妝和陪嫁不能進府。
那口詭異的棺材更不行。
“還有句話要對王爺說,請王爺允我上前禀告。”林醒醒說。
“站那裡說。”燕綏之不為所動。
“是我對你訴衷腸的情話,你确定要我在這兒喊出來嗎?”林醒醒反問道。
又是平地一聲驚雷,燕綏之閉了閉眼,企圖緩和心情後猜測她的真實目的。
哪知林醒醒又道:“若王爺不介意,我就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