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隻覺得酒勁上湧,臉頰也一并熱了起來。
見他半天沒反應,林醒醒是忍不了了。她立刻起身往門口走,哪知燕綏之也跟了出來。林醒醒沒空看他,隻顧着開門叫人。
大門剛出現一條門縫時,燕綏之的大手無情地将門按回去了,甚至還将她重新拉回了桌前。
這是在幹嗎?
林醒醒狐疑地看着他,隻見男人小麥色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薄紅。他抿了抿唇,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這種事情無須讓旁人幫忙。”
可想到剛才的狀況,林醒醒提醒道:“你不是不願意碰别人嗎?”
“我”燕綏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閉眼道:“可以一試。”
成親非他本願,但此女于他有恩。若是對方主動提及這種要求,他一口拒絕的話豈不是很不給恩人面子?
為什麼兩人都是第一次,林醒卻看起來如此自然大方,明明女子該更含蓄一些?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林醒醒瞧見了男人眼底的糾結。
她不喜歡強人所難,幹脆道:“那就我自己來好了。”
自己來?
這種事情還能夠自己來,這要怎麼自己來?
燕綏之感覺今日的自己被林醒震懾了一次又一次,他的思緒還亂着,很多問題呼之欲出,卻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就在他欲言又止的時候,林醒已經麻溜兒地除了繡金褙子,甚至找了跟系帶把袖子給撸起來了。
他脊背僵直,心跳有些變快,連呼吸都不自覺急促起來。
這比半夜聽到敵軍入侵的号角還令燕綏之緊張。打仗沖鋒時,他熟知地勢,知道該從哪裡攻擊。即便是漫漫長夜,他也能摸黑拿下敵人首級。
可現在,他略感迷茫。他操控左手摸索自己的外袍,原想解開胸前的系帶,結果越解越亂,直接打成了死結。
更要命的是,他眼睜睜看着林醒朝他的方向走過來了。他忍不住想,早知道就不該把屬下塞給他的避火圖扔了。
林醒走到身前,燕綏之的脊背已經繃成了一杆槍。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折斷的時候,她毫不留情從他身邊離開了。
這難道不是啊?
燕綏之愣了愣,他轉頭去看林醒,隻見對方坐在了梳妝鏡前,雙手去拔自己的腦袋上的簪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手法的問題,發絲勾住了簪子,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他看了好一陣,終于回過神來。所以她所謂的“下一步”和“自己來”,都隻是拔簪子?
想明白這一切後,燕綏之長舒了口氣。可這口氣歎到底之後,心底又有些空落落的。他刻意忽略這種奇怪的感覺,邁步走到了她身後。
林醒醒正在和那些讨厭的發飾纏鬥,結果怎麼都解不開。氣的她從妝奁盒中取出了一把精緻的小剪刀,準備将纏在簪子上的頭發剪了。
剪刀張開,一隻溫熱的手輕握住了她的手腕。薄繭揉上了她的肌膚,這一點癢意讓她煩躁的心情奇異得平靜下來。
“我來幫你。”燕綏之道。
“你不是不喜歡别人靠近嗎?”她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