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喜歡别人靠近嗎?”她又問了一遍。
“怕你秃了。”
林醒醒:這時候都不忘損她一番,真是絕了。
燕綏之的手指輕動,林醒醒甚至沒看清他的舉動,隻見那根繁複的簪子就這樣輕易的被他取下來了。接着,他又從妝奁盒中找了把篦子,将那一縷打結的頭發給捋順了。
林醒醒舒服得快要閉上眼睛了,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你怎麼拆發飾拆得這麼熟練啊?以前有心上人,幫她拆過?”林醒醒問。
燕綏之眼神微瀾,他放下了手裡的篦子,看向鏡子裡的女子:“給同袍們收屍整理遺容,練出來的。”
他語氣如常,暧昧的氛圍轉變,林醒醒察覺到悲涼。
林醒醒有些自責:“那個不好意思啊,我說錯話了。”
燕綏之嗯了一聲,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叫了侍女打水,讓人服侍林醒醒擦臉洗手。
侍女用溫水給林醒醒擦臉,毛巾上蹭出一道道黑印。侍女詫異地咦了一聲,銅鏡裡露出了一張粉嫩白皙的臉。
侍女大為驚異,但燕綏之神情淡然,完全沒有半點驚訝。林醒醒稍稍後仰,問:“你怎麼都不覺得奇怪啊?”
“有何奇怪,易容罷了。左不過是扮醜保命,不露鋒芒。”燕綏之道。
好,短短幾個字道盡了林醒醒所有的小心思,這人的腦子還真好使。
侍女被燕綏之打發走了,林醒醒的頭發也被燕綏之梳得整整齊齊。她忍不住感慨:“成親太累,我想睡覺了。”
“今夜宿在此處吧。”燕綏之道。
“那你呢?”她好奇道。
“我在書房休息。”
林醒醒點了點頭。她也不客氣,踢了鞋子爬上床,放下幔帳後開始換寝衣。
與此同時,燕綏之也換了身平日裡常穿的玄色圓領袍。他推門而出,兩名侍女向他行禮。他颔首:“留心王妃需求。”
“是。”兩人應答。
燕南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他跟在燕綏之身後彙報:“聖上安插在府中的暗樁已經被屬下換掉了。”
“人呢?”
“關在書房下的地牢裡,您現在要審嗎?”
“審,但眼下還有事。”燕綏之道。
燕南以為主子還有任務,立刻問:“還有什麼需要屬下去辦?”
“鋪紙研墨,寫和離書。”燕綏之表情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