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要我轉告你,你回來記得先去看望你祖母,她病重,住在市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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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起一年到頭要發病好幾次,梁吟對醫院路線已經輕車熟路。
準确找到小起休息的病床,拉開床簾,女孩兒蜷縮在床褥裡,暖風吹紅了她的臉蛋,淡眉舒展着,睡得很沉。
“是園裡的小朋友抓了隻流浪貓進去,小起不小心嗅到,及時用了藥送過來,已經沒事了。”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進來,他面容溫和,鼻梁上挂着一副無邊框眼鏡,說起話來輕言細語,有很強的安撫意味。
摸了摸小起瘦弱的臉蛋,梁吟回過頭,“淮書哥,又麻煩你了。”
小起有哮喘,是遺傳病,尤其對動物毛發格外敏感。
這點和她父親一樣。
“我們之間還用說這些嗎?”
季淮書推了推眼鏡,試探着提起:“何況要不是叢舟你和小起也不用受這份苦,我是他表哥,就當我是代他”
“我見到賀叢舟了。”
幾個字。
梁吟說得輕描淡寫,季淮書聽起來卻是振聾發聩。
“他回國了?你們遇到了?”
彎了彎幹燥的唇,梁吟淺笑着補充:“在他的新家裡做小時工遇到的。”
鏡片下,是季淮書心疼到難以言喻的目光。
她曾經有多迷戀賀叢舟,他都看在眼裡。
這樣的相遇對梁吟來說實在不體面。
但體面和尊嚴根本不是她這種吃不飽飯的人該考慮的事情。
賺錢養家,調查母親去世真相才是重中之重。
季淮書實在不忍:“那他知不知道小起”
“想知道自然會知道,不想知道告訴他也沒用。”
給小起蓋好了棉被,梁吟起身,眸中淡然的溫柔得讓人隻看一眼便想流淚。
“再讓小起睡一會兒,我去交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