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我這兒,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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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細雨落下,梁吟沒帶傘,用手遮着額埋頭小跑,沒跑兩步便撞了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彎腰緻歉,路人的聲音卻無比熟悉,“梁吟?”
“還真是你。”
鐘疏已捂着被撞疼的肩膀,眼神落在梁吟的衣着、凍傷的面容上,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她們從小一塊長大,是鄰居,是摯友,六歲到二十歲的合照有上萬張,梁吟出事後鐘疏已讓她住進自己的家裡,主動要做小起的幹媽。
知道賀叢舟帶走了昭昭,差點買了機票飛過去搶孩子。
也是在同年,梁吟在她的生日派對上和她的未婚夫衣衫不整地躺在同一張床上,還被所有人捉奸在床。
那一年裡,朋友親人,她都失去了。
“你又來醫院幹什麼,生病了?”鐘疏已口吻高傲,“小起呢?她跟着你這個媽也算是倒黴,五歲了吧,恐怕連口好吃的都沒吃到過。”
沒有回答。
梁吟用氣聲道了句“抱歉”便弓着背走開了。
看着她黑色羽絨服下枯瘦幹癟的身體,鐘疏已又想起那年生日,衆目睽睽之下,她問梁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說,她就信。
她們十幾年的感情,一個男人而已,她根本就不稀罕。
可梁吟卻莞爾輕笑,“我就是故意的,我離婚了,現在小起缺一個父親,持謙很合适,所以我就和他睡了。”
鐘疏已氣血翻湧,擡手打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打碎了十幾年的姐妹情,從那以後,她便成了圈子裡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舅舅去世,她挨家挨戶的借錢,遭到輪番辱罵,最後連塊買墓地的錢都湊不齊。
抱着鮮花,鐘疏已哀歎一聲走進醫院,上樓去住院部。
剛到走廊,卻與賀叢舟冷不丁四目相對。
賀叢舟和季淮書在便利店大打出手的手傳至賀父耳邊,有季淮書母親出面,問清楚緣由,得知是葉婉清作妖,還因此傷了梁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