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叢舟堅持。
“抱歉,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沒有再看她。
賀叢舟踏着地面的薄雪,徑直走向車子,梁吟邁動僵冷的腿追上去,可還沒有習慣拐杖,雖然有季淮書扶着,但情急之下,她已方寸大亂,腳底闆一打滑,重重摔到了地上。
“梁吟!”
季淮書忙将人扶起,梁吟顧不上身體的疼還想追上去,撕裂到發苦的嗓子裡溢出腥味,一聲聲“賀叢舟”喊着,卻沒換回他一個駐足。
邵禹打開後排車門護着賀叢舟上車,垂着的眸裡是他攥到發白的骨節。
關上車門。
世界才算清淨。
停車場另一角,墨色車窗降下二分之一,車内的男人托着下巴,狹長的眸微眯,饒有興趣地望着賀叢舟的車尾燈和雪地裡的女人。
“小單,去找人打聽打聽,叢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排的助理回頭應聲,“是。”
室外有風,加之距離又遠,根本聽不到賀叢舟和梁吟說了什麼,但看表情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趙邵意指尖在下巴上輕點幾下,眉間一揚,“再去查查最近我那個寶貝兒外甥女怎麼樣了,别是她親爹來要人了。”
助理頓了頓,不禁提醒,“哥,趙董不允許您再插手梁小姐的事,這我”
“讓你去辦就去辦。”搖上車窗,趙邵意靠進座椅裡,口吻疲倦而輕佻,“那麼多次都瞞着老頭子幹了,還差這一回嗎?”
回醫院路上梁吟一聲未吭,靈魂好像空了,又像是跌進了黑洞裡,雙眸渙散,淚打着轉卻不肯留下,神情空茫,内心世界似乎已經塌成了廢墟。
季淮書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