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多少錢,我可以賠。”
鞋子沒壞。
不過是一點小損傷。
梁吟身上沒有太多錢,但能賠的,她都盡量賠。
然而面前這人恰恰最不需要錢,他目光從鞋面上移開,面容毫無溫度與波瀾,氣質沉穩,沒有太多怒,也不怪。
隻平靜地将鞋子挪離梁吟的腳後跟。
擡起頭,是一張凜然立體的臉,條紋西服更将人襯得莊嚴肅穆,沒有為一雙鞋真的要梁吟賠,眼神微變,又給了一個溫潤的淡笑。
對視中,梁吟想到仿佛在哪裡見過他。
偏就是想不起來。
看出她的疑惑,男人主動道:“梁小姐,在疏已的車上,我們見過。”
走廊盡頭的看護病房内,沈持謙站在床邊,正受着年過八十的老祖母的批評。
她與鐘家老太太是好姐妹。
沈持謙和鐘疏已的婚事便是二人合計定下,老太太身體不好,閉眼前的唯一念想就是看着他将疏已娶進門。
一陣的苦口婆心,說到輕咳起來。
沈持謙給老太太拍背順氣,“我是想娶,那人家瞧不上我怎麼辦?”
“你不要給我裝,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最會讨女孩子歡心。”
“那條件對方得是女孩兒啊,鐘疏已兇神惡煞,除了性别女,其他地方哪裡像?”
“兔崽子!”
程晏平進來時,房内一老一小正在拌嘴,見他來,沈持謙立刻恢複成了老實本分的模樣,他退開一步,“小叔。”
“嗯。”程晏平不輕不重地應下,走到床邊坐下,查看祖母的臉色。
老太太面容沒了方才的玩笑氣,一下子垮下,低沉密布。
“醫生說您沒什麼大礙了,這陣子就可以出院回去。”
“我不回去!”
小老太忽然發脾氣,“我回去看着一屋子空空蕩蕩,難受,不肖子孫,都是不肖子孫。”
知道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