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松開鉗制她手腕的手,力道消失的瞬間,甯清窈幾乎虛脫般軟倒在地。
蕭徹起身時卻再次伸出手,動作甚至帶着一絲詭異的‘溫柔’。
将那隻險些刺入他胸膛的玉簪,重新穩穩地、不容置疑地插回甯清窈淩亂的發髻之中。
冰冷的簪體緊貼着頭皮,仿佛一個永恒的枷鎖。
“好好戴着。”丢下這句冰冷的話語,蕭徹如同來時一樣,帶着一身凜冽的寒氣轉身大步離去。
沉重的殿門再次關上,落鎖的聲音如同敲響了甯清窈心中絕望的喪鐘。
殿内,隻剩下她癱軟在地劇烈地喘息着,淚水無聲地洶湧而下,發間的玉簪冰冷刺骨,頸間仿佛還殘留着他指尖劃過的寒意。
甯清窈看向緊閉的殿門,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她墜入的是怎樣一個由蕭徹親手打造的、插翅難逃的絕望囚籠。
而反抗,似乎隻會帶來更深更冷的絕望。
行屍走肉般挪回床榻,甯清窈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着何時醒的,直到宮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小姐?”
麻木且布滿淚痕的臉上出現松動,青竹哭着沖向床榻,緊緊抱着自家主子。
“青竹你受苦了”甯清窈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姐,奴婢不值得您這樣冒險啊”
被關押的三日她同樣擔心甯清窈,還有她腹中的孩子,可不管如何求饒,換來的隻有嬷嬷們一頓毒打。
本以為她将永遠見不到主子,不曾想今日一早她就被放出來,甚至還得知是甯清窈絕食換她回去。
主仆二人相互安慰之際,一行端着飯菜的宮女魚貫而入。
“甯姑娘,請用膳。”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宮女們冷漠的放下早膳便離開。
青竹擔心甯清窈和孩子,跛着腳踉跄幾步上前端回一碗雞絲粥。
“小姐,您快些喝點粥,就當是為了孩子好嗎?”
甯清窈雙目含淚,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你也吃”
主仆二人分食之際,殿外一太監快步朝勤政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