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
林婉儀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用繡着金線的帕子掩了掩唇,眼裡的譏诮更濃。
“甯姑娘怕是忘了,你早已不是相家婦,更非皇室宗婦,這‘臣婦’二字,從何談起?”
“不過是一介”
她刻意頓了頓,上下打量着甯清窈微隆的小腹和素雅的衣着,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白身罷了。”
字字如刀,刮在甯清窈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
臉色頃刻間更白了一分,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卻依舊維持着行禮的姿勢沒有擡頭。
青竹氣得渾身發抖,卻敢怒不敢言,隻能死死低着頭。
誰知林婉儀見對方逆來順受,越發得意,踱步上前繞着甯清窈走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她依舊能看出些許紅腫痕迹的臉頰上。
裝作驚訝道:“喲,這臉上是怎麼了?莫非是前幾日沖撞了太後娘娘,受了教誨?”
滿宮裡不少人都知道半個多月前發生了什麼,此番話一出,任誰都聽出其中意思。
“啧啧啧甯姑娘如今身份不同往日,更該謹言慎行才是,怎能還在宮中肆意喧嘩,失了體統?”
字字句句都在往她痛處戳,甯清窈隻覺得那日的屈辱和疼痛再次鮮活地湧了上來,臉頰火辣辣地燒着。
閉了閉眼,強壓下喉間的哽塞低聲道:“婉儀教訓的是,臣女知錯。”
“知錯便好。”
林婉儀滿意地看着她卑微的姿态,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變得“關切”起來。
“說起來,甯姑娘這身子也有六七個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