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西華将他心不在焉的模樣盡收眼底，臉上的笑容不變，眼底卻掠過一絲精光。
示意鐘嬷嬷布菜，故作關切地問道：“皇帝今日似乎胃口不佳，可是這些菜不合口味？”
“還是朝政太過繁忙，累着了？”
蕭徹放下銀箸，拿起錦帕擦了擦嘴角，動作優雅卻帶着無形的距離感。
随手丢下帕子擡眸看向對面雍容華貴的婦人，唇邊勾起一抹毫無溫度可言的弧度。
“有勞母後挂心，不過是近日朝務繁雜有些疲憊，胃口差了些而已，并無大礙。”
他的回答看似恭敬，實則每一個字都透着冰冷的敷衍。
那聲‘母後’叫得毫無感情，那眼神平靜無波，仿佛隻是在完成一場不得不進行的乏味儀式。
殿内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凝滞，郁西華臉上的慈笑幾乎快要挂不住了。
蕭徹那副油鹽不進冰冷敷衍的态度，像一根根細針，紮在她試圖維持的母慈子孝的表象之上。
看着他全然敷衍的模樣，郁西華心中那股被輕視，被架空的無名火又噌噌地冒了起來。
輕輕放下銀箸，瓷器觸碰桌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内顯得格外清晰。
郁西華故作怅然地歎了口氣，聲音拿捏得恰到好處，帶着幾分關切，幾分試探，更藏着自以為不會被察覺的鋒芒。
“皇帝忙于朝政是好事，但也要顧惜自己的身子，若是累壞了，這萬裡江山億萬黎民，可指望誰去？”
郁西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溫和關切，甚至帶上了一點恰到好處的嗔怪。
然而蕭徹聽後卻在心中冷笑連連，指望誰，都不可能是她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