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破舊的越野車在晨霧中颠簸。
劉半方沒有食言。他找來的這輛車,底盤高,馬力足,雖然外殼滿是刮痕,卻能勉強應付那些荒廢的山路。
楚葉靠在後座,閉目調息。
他吞下幾味劉半方找來的藥材,用僅存的内力化開藥性,引導着它們流向四肢百骸。藥力溫和,卻遠不足以壓制蝕骨青的餘毒。
每一次颠簸,都牽動着他五髒六腑的傷。劇痛讓他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但他一聲未吭。
劉半方從後視鏡裡偷偷觀察着楚葉,對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讓他心驚肉跳。他不敢多問,隻能把車開得更快一些。
一個多小時後,越野車駛入月城郊區,在一處偏僻的工地旁停下。
“師父,前面前面就是市區了,這車太紮眼,進不去。”劉半方熄了火,戰戰兢兢地開口。
楚葉睜開雙眼,推門下車。他從後座拿起一個包裹,裡面是一套工人的衣服和一頂鴨舌帽。
“你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消息。”楚葉的聲音沙啞,卻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我的手機号,你知道。”
“是,是!師父您放心!”劉半方連連點頭。
楚葉沒再理他,轉身走進工地,幾個閃身便消失在林立的建築材料後面。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沾着灰塵的工裝,鴨舌帽的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他臉上還抹了些泥灰,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民工。
市立醫院。
楚葉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了住院部後面的垃圾處理站。他避開監控,熟練地翻過圍牆,進入了醫院的内部通道。
這裡是雜物間和布草間,平時隻有後勤人員走動。
他順着樓梯,一層一層地向上。他的腳步很輕,但每一步都耗費着巨大的體力。蝕骨青的餘毒讓他全身發虛,内力空空如也。
病房在頂樓。
走廊裡鋪着厚厚的地毯,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楚葉停在1608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他看到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站在病床前,似乎在調整輸液管。
是王主任。
楚葉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