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頁)

何清旻輕輕搖了搖頭,馮定遠此人行蹤不定,衣着破舊,随身帶着破碗,雖并不行乞,但不少人将他當作乞丐看待。他對于人群中的議論并不在意,慢吞吞地站起來,張了張手,那半截旗杆像是自己會飛一樣主動投進了他的手中,他虛虛地握着旗杆,像地上随手一插,那旗杆入地三分,竟生生立在了石闆當中。

“好功夫!”

不知是誰喝了一聲彩,但卻并沒有人敢附和。

馮定遠也不惱,慢悠悠地向何清旻指了一指,“小子,過來陪我喝酒。”

何清旻左看右看,身旁的人迅速散去,他指了指自己,馮定遠“哼”了一聲,笑道:“老丈,我可是身無分文。”

酒樓的掌櫃也因喧鬧在門前張望,見了上前兩步,極有眼色地陪笑道:“巧了,家裡正有新釀的‘玉壺春’,菜也好,二位不妨裡面請,小老兒做東。”

馮定遠也不客氣,并不搭話,轉身就朝門裡走去,何清旻隻得跟着他進門,堂倌把二人引到樓上的閣子去,一大早一樓還沒有擦坐的歌女,多少有些冷清。

閣子的窗都臨街,短暫的插曲過後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鬧,不消片刻,堂倌捧了一壺酒并四個涼菜,恭敬道:“二位先用,熱菜在廚下收拾着,暫且稍後。”

何清旻倒了酒遞與馮定遠,馮定遠接了一飲而盡,咂摸咂摸嘴道:“味兒不錯,就是淡了些。”

何清旻并不好酒,也不懂,之前胡天胡地醉了幾年,也隻是買醉罷了,聞言隻是微笑着替馮定遠倒酒。兩人不言不語,一個倒一個喝,喝到第四壇時,馮定遠道:“幾年不見,你不愛喝酒了。”

何清旻神色微動,如死水微瀾,“五年不見,多謝老丈的燒酒。”

馮定遠道:“不必謝我,你那時比路邊的死狗也強不到哪裡去,不過十個銅錢的燒酒罷了。”他微微頓了一頓,擡手飲了一杯,晃晃空蕩蕩的酒杯,“我把你拖進廟裡的時候和尚都不讓進,說寺裡不收屍體。”

何清旻撐着下巴,笑道:“是了,義莊在不遠處,所以老丈就帶我過去避雨了。”

馮定遠再次沉默下來,何清旻拿不準他在想什麼,便默默地也倒了一杯酒,剛要喝,被對方一把搶過去,“酒是給好酒之人喝的,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何清旻微笑,從善如流地讓出了酒杯。

日頭逐漸高起來,早市已經散了,街上反倒人少了些,隐隐約約可以聽見從樓下傳來女子嬉笑的聲音,想必是擦坐賣藝的歌女已經開始招攬生意了。

第五壇酒喝完的時候,馮定遠青白的面孔上已經泛起了紅,他擡眼看着何清旻,一字一頓地道:“你聽說過青冥劍嗎?”

何清旻微笑不變,“最近剛剛聽見有人提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