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1頁)

謝春晖感到難言的舒暢。

像是被捆了十天十夜的人突然被松綁,像是一年沒洗澡的人突然被搓了個幹幹淨淨,像是憋了一整天的小解突然釋放

謝春晖可以想出一百零八個比喻。

雖然麻藥的效果還在,但年二完全地解開了他的穴道是不争的事實。

顧不得年二還站在身旁,謝春晖喜形于色,被裝扮成少女的面容增了三分豔色,更顯得美貌不可方物。

比起謝春晖的輕松,若愚心下一緊,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隻含笑倚在窗邊把玩着手中的團扇,狀似不經意地睇着年二。

不對,有什麼不對!

若愚捏着團扇的手指微微收緊,心慌意亂。

韓徹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他都沒有太睡好——自從他得知了冰窖裡有福遠镖局大小姐的屍身之後。

距離那一夜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無論是知情還是不知情的人都好像沒有這回事一樣,甚至連閑言碎語中都似乎刻意避開了這一環一樣。就在昨天,代表福遠镖局來祝壽的分舵主席鴻遠帶着壽禮上門,不知道私下有沒有人和其通氣,至少明面上沒有人提起大小姐之死。

韓徹隻覺得荒謬。

更荒謬的是甚至他自己也沒有去告知席鴻遠那夜的所見所聞。

一面為自己感到羞恥,一面仿佛做了虧心事一樣心虛,他夜夜都等着何清旻前來,可是夜夜都沒有等到。

韓徹長歎一聲,推門而出。

劍名“七星”。

用劍的人被稱為“七星劍”。

俗話說: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綽号。以武器為綽号,足以見這武器對人的意義。

很少有人不知道“七星劍”岑老爺子。

也很少有人知道劍為什麼要叫七星劍。

或許知道的人曾經很多,但每一個知道的人都曾經見過七星劍的出鞘,換句話說,見過七星劍出鞘的人,很難活着再向别人講述。

擦劍的人除外。

有些人會将兵器的保養交給劍僮,但岑老爺子不會。

他習武六十三年,用過的每一柄劍都是由自己親手保養,尤其是這一柄七星劍,從他弱冠之年成名之際一直到現在,已經陪伴他走過了近五十個春秋,這漫長的時間裡,岑老爺子每天清晨都像是撫摸初戀面龐的少年一樣輕輕捧起七星劍,細細地用柔軟的布巾擦拭過每一寸劍身。

劍長三尺,寬四寸,劍身七個宛如磕碰過一般的痕迹——這是鍛造的過程中留下的,也是七星劍得名的真正由來。

鍛造七星劍的是一位無名匠人,但七星劍的材料缺是傳說中在天潭淬煉過的精金,匠人幾乎用盡了生平所學,才勉勉強強将原石鍛成材料,劍成當日,匠人費盡心血,嘔血而亡。

岑老爺子在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