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唇角翹出弧度,饒有興味的嚼着,“路人可真挺有意思的。”
他無聲無息的諷刺撲面而來,江靖北仿佛置若罔聞,“我隻是想告訴傅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如傅總這樣的人應該很通透。”
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都在那段婚姻裡,沒有做到明哲保身守身如玉,沒有對身為他妻子的池念,奉獻出不論精神和肉體的專注認真,那他便也不該要求池念恪守婦道,在這段婚姻裡保持一心一意的心無旁骛。
畢竟,憑什麼呢?
先在這段婚姻裡失格的人,不是池念,而是他。
且不說池念本就沒有紅杏出牆拈花惹草,哪怕是有,傅庭謙也沒有資格責怨她。
傅庭謙以前還真不知道,原來他的婚姻是旁人可以随意指指點點的,江靖北哪裡來的底氣?
路人麼?
顯然,不管相幹的還是不相幹的真路人,并不敢對他的婚姻評頭論足,起碼是不敢當着他的面說得如此露骨。
這麼些年,唯有池念才敢時不時的嗆他幾句,畢竟她好歹是他名份上的妻子,當初結婚又非她所願。
而他江靖北又是個什麼東西。
“我開始有點兒佩服起江總的勇氣了,活了這麼多年,除了我父母老師,我還是第一次被其他個什麼人的提醒我怎麼做人處事?”傅庭謙也不怒,或是怒得并不顯而易見,表面上端着一副慢悠悠的樣子,“你這麼喜歡講道理,那我也順便奉勸你一句,在沒有足夠的本領資格前,就不要學着别人來多管閑事這一套,有些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招惹得起的。”
江靖北笑,“傅總怎知我招惹不起?”
傅庭謙同樣也是漫不經心的,“有自信是一件好事,自信過了頭,就顯得有點兒愚不可及了,江總還是掂量些的好。”
“也許正是因為我掂量的足夠清楚呢?”
“是麼,那我很拭目以待。”
傅庭謙的這句話落下後,空氣裡仿佛擦出了硝煙彌漫的火焰。
或者火焰其實一直都存在着,隻是兩個男人的表面上,都還是那副斯文優雅的從容感,連眼神都不太冷,輕輕淡笑的處事不驚,令争鋒交錯的暗芒顯得隐晦而不經意。
短短的幾分鐘内,他們兩人的意有所指,一瞬之間似乎跳躍了幾個頻道,又一句話暗含了太多層的意思,以至于令尋常的人,十分難以跟上他們的速度,不細細品味思忖一番,極其讓人難以理解他們在暗含什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的人,還以為他們隻是在談笑風生的,說着今天的天氣如何,心情怎麼樣?
這是池念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她自問自己腦速還可以,一般别人說什麼都能跟得上節奏,然而聽完傅庭謙跟江靖北的話,她才發現自己是那個跟不上他們的尋常人。
這便導緻她想開口阻止,都不清楚該從哪一句話阻斷他們。
伴随傅庭謙跟江靖北最後的幾句話落下,俨然已有危險的意味滲透出來,令池念沒法再繼續慢慢理解他們意欲何為。
生怕着再這樣繼續僵持下去,隻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他們話都突然說到那個份上,實在讓人聞之心驚肉跳。
池念眉頭蹙得很深,雖然後面的話題已經開始脫離了範疇,有向另一端發展的趨勢,但不論原因如何,這場導火線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