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箍住池念的手臂,将她往陸祁跟前帶,盡量放平了聲音,“三少,您看看,這個人是誰。”
陸祁擡起頭,一雙溢滿痛楚與狠戾的眼望見池念時,他神色一松,表情木讷呆滞了住,雙眼渙散。
被阿哲強制帶過來的池念,也是同樣的怔愕呆滞,雙眸眼瞳擴大到極緻,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在她眼皮下方,跌坐在床腳邊穿着深藍色絲質睡衣的陸祁,臉上不見一絲血色,連唇皮都在泛着白。
這不是最吓人的。
更令她心驚肉跳的是——
他的身旁碎了一隻杯子,而他的右手上正拿着一塊杯子的玻璃碎片,碎片的尖端滴着血,在他左手手臂上,有一道道細小卻很長的傷口,觸目驚心的紅色血液正外汩汩湧出。
若仔細去看,甚至不難發覺,他的一條手臂上,不僅有着新傷,還有諸多各種大大小小一眼數不清的舊痕。
池念整個人都淩亂了,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動了動唇,“他這是在幹什麼”
阿哲沒回答她的話。
眼前的陸祁,令池念感到很陌生。
她見過他溫雅的樣子,見過他陰冷的樣子,卻沒有見過他這麼悲恸,雙眸的深淵裡好似有着數不盡痛苦的樣子,更沒見過他這麼傷害自己的樣子。
明明阿哲不回答她的話,池念呆呆的,還是想問,“他怎麼了,為什麼要自殘?”
“犯病。”出人意料的,阿哲竟然答話了,沉聲道,“三少犯病就會情緒失控,輕則脾氣暴躁摔東西,重則自殘,以及”
以及什麼,他沒說。
池念頃刻想起來,她曾經聽過外界對陸祁各種各樣的傳聞,那些傳聞大部分跟事實或許有所出入,不過看陸祁這情況,也實在沒有好太多。
她頭皮發麻,轉頭看向阿哲,“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他?”
阿哲冷沉回她,“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