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皺了下眉頭,眉目暗淡如霜,“我沒有想過他走。”
傅庭謙諱莫如深的凝視她。
池念淡聲道,“剛才問他,并不是想跟他走。”
之所以會那麼問,大概是由于虞俏跟虞老太太都不在了,她身邊已經沒有血親的親人。
所以那一秒鐘,她忽然想知道,這個世界唯一還剩下跟她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她的父親,幾次想讓她跟他走,對她究竟是在乎還是因為責任。
但結果終究是失空失落了。
想想也是,他對待女兒的疼愛早已經轉移給了池艾,以他們如履薄冰多年的父女關系,他說在乎她估計也不會信。
雖然沒有得到池淵的正面回答,那一瞬間有過像被針紮一樣的刺痛,可也就那一會兒過後,她發現自己其實池淵不論怎麼回答,她實際上好像也都無所謂。
畢竟縱然虞俏不在了,不代表池淵曾經犯下的過錯就這樣跟着煙消雲散。
問他,隻不過是那一秒鐘,她被親情這種東西,作了祟。
掩去了眼底深處那抹好似濃郁不散的哀愁悲涼,池念再擡起眼簾,沖身邊男人提唇笑了笑,“親情現在對我而言固然是奢侈了點,但撇開血緣關系這點,傅爸爸傅媽媽于我也是親情。”
她唇角邊的笑意,在傅庭謙的眼中隻感到尤其蒼白。
“再論血緣關系現在也有孩子,雖然它還太小沒有生下來。”池念對視他道,“而且我還有愛情,還有你,不是嗎。”
他們都沒有因為她給他們帶來的麻煩而抛棄她,她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想要一抹親情的溫暖就離開。
更何況那抹親情也并不溫暖。
車窗外燈光折射進來的光影掠過,她俏落也雪白的五官在他的視線忽明忽暗。
傅庭謙深深看她,須臾後,他擡起手。
男人寬大溫厚的手掌心捧着她的臉,粗粝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眉眼的輪廓,菲薄的唇噙着一抹溫淺笑弧,“我們的感情,絕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出現什麼裂痕,并且不論什麼時候,我也會始終如一的對你,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