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發現我已經出氣多進氣少,把我帶到僻靜巷子中松開,暴躁質問:
“李莺你有沒有腦子,當着安娜面提頂替入學是嫌命太長嗎?!”
“這事都十年過去,早就塵埃落定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沒權沒勢,就算讀了大學出來還不是幫别人打工,跟現在的生活有區别?”
“你從小做慣粗重活,吃得了苦頭。安娜不同,她細皮嫩肉的,自小被家裡寵壞了,哪能吃苦?”
“而且她書香世家祖上三代全是名人,這樣的身份背景才能發揮名校學曆的用處。”
喉嚨的悶痛終于噴湧而出,我嘔出大口鮮血。
霎時間周流光胸前大片腥紅。
他愣了下,多年來我小病不斷,咳出血還是頭次。
不顧髒污将我抱在懷裡,熟練撫背順氣:
“好了好了,和别人訂婚是我的錯,但你要相信我愛的是你,我生意做那麼大,什麼好日子過不起,我不愛你能陪你過十年苦日子嗎?”
“可安娜家能耐大,我實現階層跨越隻能靠她!”
“等過幾年穩定了我就娶你,到時候安娜做大你做小,煩心事都丢給安娜管,你好好當富太太享福。”
“十年都熬下來了,你不差再等這一會兒。”
我惡心至極,病弱的身體卻沒力氣推開周流光的懷抱。
幸好他急着回去哄梁安娜,安排司機送我回家。
“晦氣東西,别死我車上!”
半途,司機見我嘴角血流不止便将我遺棄在路上,罵罵咧咧驅車離開。
我獨自走在凄清孤寂的夜路,體會生命快速流失。
滿地骨灰在我腦中萦繞。
家?我哪裡還有家。
不知走了多久,渾渾噩噩中前方似乎照來一束手電筒的光。
我力竭倒下,落在沾染消毒水氣息的懷抱。
耳邊是驚慌失措的呼喚。
“出院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成這樣了!我們馬上飛去香港治病!我一定會讓你活起來的!”
熱淚淌過我的鬓邊,我突然爆發強大的求生意志。
緊緊回抱他。
對,我不能這麼白死了。
周流光,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周流光又是承諾送車,又是讓珠寶商上門服務,讓梁安娜挑過瘾,折騰到大半夜才把人哄好。
身心疲憊回到筒子樓,想到等下還得安撫我,周流光就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