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農和家仆不一樣,得自己想辦法解決一日三餐,雖然可以從蘇潇那裡借錢,但終歸是要還的,他們也想盡可能地少借一些,到時候也就能少還一些。
春天地裡面各種野菜、野果子都很多,雇農白日建房屋,早晚和午間沒事的時候就出來挖些能吃的東西。
而往往在雇農挖野菜的時候,那些操練的漢子們也會在周圍跑過。
小小的村莊,一下多了六十多口人,房子都建了十幾所。
桐鄉村的村民們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味兒,看着那些野菜被雇農們挖去,就感覺像自家菜地裡的菜被偷拿了一樣,特别不爽。
于是就有那坐不住的結伴去找村長。
“這蘇潇銀子賺了那麼多,居然還讓自己手下的雇農去田間挖野菜,這野菜都被他們挖去了,咱們村人吃什麼呀?”
“村子裡一下就多了六十多口人,還是那麼多壯漢,要是這些人裡面有人起了歹心,大家夥可多危險嘛!”
“咱們自己的村子還有那麼多吃糠咽菜的人,憑什麼讓他們在這兒占便宜薅羊毛?村長,你說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像話了?給他們那麼些地方建房子,要是都開成荒地,也能種上一畝糧食嘛!”
衆人抱怨紛紛。
其實早在蘇潇把生意做大之後,村裡就有許多嫉妒她的人了。
村長看着這幾戶義憤填膺的村民,平時也都是些好吃懶做的,還有幾個漢子最愛打老婆,覺得女人就該低男人一頭。
村長叼着煙袋,吧嗒了兩口,然後輕蔑地笑了一聲。
“這話讓你們說的,怎麼就薅羊毛了?那田間地裡的野菜,哪年也沒見讓大家挖秃了!”
“你倒說說哪片地的野菜都沒了?山上不是還有許多嗎?城裡人來也挖得,鄰村人也挖得,如何難民就挖不得?”
“而且你放眼瞧瞧,現在哪個村沒有難民?”
“縣太爺主張讓商戶們招攬難民,這可是咱們縣城一等大事,這些響應的商戶們,是給縣太爺撐面子,到你們嘴裡卻成了薅羊毛的,你們這是在質疑縣太爺的英明嗎?”
縣太爺那可是見了都要下跪的大官,村民們哪敢質疑,聽村長這麼說,都讪讪地閉了嘴,不敢說話。
但是面上卻仍舊不服。
村長将煙袋往炕沿上磕了磕,道,“這些難民們如果不收攏,到時候都變成山匪流寇,你們一個個地連門都不敢出,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膽子叫嚣!”
“難民建房的地,都是免費給的批,不光是咱們村,别的村也有。你們要是有本事,也讓縣太爺免費給你們批,随便你們建房子還是種地都沒人管!”
“一個個的,自家那一畝三分地都種不明白,還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你們這些人,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就是看蘇潇生意做大了,沒讨到便宜,心裡不爽。”
村民們一個個抿唇不言,心思卻是都被戳中了。
城中的那些商戶老爺他們隻想巴結。
但蘇潇是從村子裡出去的,原來都是和他們一樣是泥腿子,如今卻發達了,手下養着那麼多人,讓他們如何能不嫉妒?
“都給我消停回去,再讓我聽見你們亂嚼舌根,一律趕出村子去!”
村長撂下狠話,把衆人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