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白知道攔是攔不住了,隻得彎腰把程安的鞋拿了過來,放在他腳邊。
不過,這時候程安才猛地想起,自己下半身也是沒有穿衣服的,昨夜為了方便處理和包紮傷口,隻草草蓋了薄被。他頓時有些尴尬,停在原地不動,等着顧采白将他的衣物遞過來。
但是,程安的肩部和腹部依舊有着不便活動的大片傷口,手臂動作稍大便會牽動傷處,所以,穿衣這件簡單的事,此刻也變得困難起來。最終,隻能是由顧采白來幫忙了。
顧采白先是小心翼翼地幫程安披上上衣,盡量避開他繃帶纏繞的地方。正準備讓他自己穿褲子,但是一想到程安腹部受了傷,肯定是彎不下腰,動作稍大還可能崩裂傷口,所以隻能是自己紅着臉,蹲下身子,開始給程安穿褲子。
而程安看着采白姐蹲在自己雙腿之間,低着頭,發絲間露出微微泛紅的耳尖,一想到昨晚迷迷糊糊中哄騙她幹的“好事”,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起了些許尴尬而誠實的變化。
顧采白耐心地将褲腿一一套進程安的腳,這才擡起頭,迎面就看到了一個陌生又似乎有點印象的東西,在那張牙舞爪。她先是有些茫然,但随即聯想到昨夜替他清理全身傷口時的情形,瞬間将兩者聯系到了一起。
顧采白瞬間面紅耳赤,如同染上了最豔的胭脂,又羞又惱地低聲怒斥程安一聲:“流氓!”
程安也是瞬間窘迫萬分,明白自己昨晚那點小心思和小動作,這下是徹底暴露無遺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這”
不過,敢做就得敢當,被罵一句流氓,也隻能受着了他心虛地移開視線。
出乎他意料的是,顧采白雖然臉頰绯紅,眼神躲閃,卻并沒有甩手走開,而是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接着幫程安把褲子提了上來,系好褲帶。程安配合地站起身,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
“走吧!”他的聲音還帶着一絲不自在。
程安也是真想看看這幻蛇究竟是何方來物,居然會在這看似平靜的西蛇村為非作歹。
顧采白默默地走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攙扶着程安的一隻胳膊,任憑他的手為了保持平衡而自然地貼在她的身側,隔着一層衣料,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一走到王家氣派的門前,守門的護衛一眼就看到程安的身影,立刻畢恭畢敬地對他行了個抱拳禮,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敬畏,然後才趕忙側身,帶着他走進去。
一進大堂,程安這半裸着上半身、密密麻麻纏滿潔白繃帶的模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讓原本有些喧鬧的大堂頓時默不作聲。
衆人的視線落在他那些交錯層疊、甚至有些地方還滲着淡紅血色的繃帶上,隻覺觸目驚心,心中暗忖:這麼多傷口,昨夜該是何等的兇險與痛苦。
不過端坐于上首右側的吳傑看到程安的身影,隻是微微颔首,語氣平靜如常:“師弟,可以下床了?看來恢複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