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采白走開以後,吳傑才是開口說道,聲音壓低了幾分:“師弟,師兄之前沒有出手,還望師弟不要心生怨氣。”他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一絲愧色,大手無意識地按在腰間刀柄上。
程安聽到這話,那是趕忙搖頭,動作牽動了腹部的傷口,讓他輕輕吸了口氣:“師兄,我又怎麼會有怪罪你的想法?”他眼神清亮,語氣誠摯,“武道一途,本就隻能靠着自身多戰鬥,才能夯實基礎,增強自身戰力,以後才能走得更遠。若是每次遇險都指望旁人相助,終究成不了真正的武者。”
他頓了頓,繼續道:“相比師兄也是聽從師傅的命令,所以才會如此,更何況,我并沒有受到什麼重傷,反而是感覺到了這骨關的玄妙所在。”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彩。
“當真?”吳傑聽到程安自己發現了骨關的玄妙所在,倒是有着幾分好奇。他向前傾身,手肘撐在膝蓋上,“你說說。”這粗豪漢子的臉上露出專注的神情,仿佛在聆聽什麼武學秘要。
“昨夜感覺自身血氣都是被融入這骨頭之中,”程安微微閉目,似在回味那種奇異感受,“而後感到一陣酥麻,從脊梁骨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骨頭都好像是變輕了一樣,卻又蘊含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睜開眼,擡手看着自己的指節,仿佛那裡面藏着什麼奧秘。
“師弟倒是确實有天賦,”吳傑看程安的眼神更是欣賞了幾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剛剛破了肉關,現在又已經感受到了破骨關的關鍵所在。”他啧啧稱奇,“師弟往後隻需繼續如此淬煉,約莫半年的功夫,一定就能破了這骨關。”他說的肯定,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天。
“希望如此”程安點了點頭。
破了這四關成為一名真正的武師,這是程安一直希望做到的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知道後面路途還有多遙遠,才能有足夠的實力保護想保護的人。
“師弟也不用着急,”吳傑看到程安聽到要半年,眉頭一皺,趕忙安慰道,聲音放緩了許多,“說不定按照你的天賦、命格,也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就能做到了。”他咧開嘴笑了笑,試圖驅散程安眉間的陰霾,“師弟這破關的速度已經是極快了,進武館沒有多久的功夫,就已經連破兩關了,這是别人根本不敢想象的。”他回想起自己當年破關的艱難,不禁感慨程天資的确出衆。
“雖是如此,我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強,”程安看着自己腹部的傷口,手指輕輕按壓着包紮處,感受着下面隐隐的痛楚,“若是能夠再強上一些,前日便不會這麼艱難了。”他眼前閃過那場惡鬥的畫面,對手的刀鋒幾乎擦着他的喉嚨而過。
“師弟切不可操之過急,”吳傑趕忙是勸阻了一句,神色嚴肅起來,“免得到時候根基不穩,境界虛浮,反而成為破關的阻礙。”他見過太多急于求成而毀掉前程的武者,不希望程安重蹈覆轍。
他頓了頓,又是補充道,語氣緩和了些:“不過,師弟可以多多增加跟這執夷劍的聯系,”他目光落在牆角那柄古樸的長劍上,“它作為一柄靈兵,還是有很多開發的空間的。人與劍心意相通時,能發揮的威力遠超想象。”
程安颔首,目光也轉向那柄劍,眼神變得深沉。他知道師兄說得對,這幾日與執夷劍朝夕相處,确實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系。
而這時,顧采白已經是端着菜走了過來。她雙手捧着一個粗陶大碗,熱氣騰騰的菜肴盛在其中,隔着老遠,吳傑就已經是聞到了香味——那是肉香混合着某種山野菌菇的獨特香氣,看來這手藝着實是不錯。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肚裡咕噜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