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過去了就好!”易中海連忙點頭,話鋒一轉,帶着點語重心長,“小陳啊,你看,咱們一個院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總這麼繃着也不是個事兒。”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賈家…孤兒寡母的,也确實不容易。棒梗要是真送去少管所,這輩子就毀了!賈家嫂子那點糊塗事…傳出去,街道上取消補助,她們娘幾個可怎麼活啊?”
易中海觀察着陳鋒的臉色,聲音放得更低,帶着懇求:“一大爺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你看…能不能擡擡手?給她們一個改過的機會?院裡以後,絕對沒人再敢招惹你!我易中海保證!”
【先服軟認栽,把他穩住!把柄捏在他手裡太被動了!隻要他松口不捅到街道,什麼都好說!】易中海的心聲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息事甯人,保住賈家和他自己的管事大爺權威。
陳鋒拿起那個嶄新的搪瓷缸子,倒了點涼水進去,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喝了一口水,擡眼看向易中海,眼神很平靜。
“一大爺,”陳鋒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易中海心頭一跳,“棒梗偷東西,賈張氏違規,這是事實。我沒送他們去少管所沒報街道,就是給機會。”
易中海剛要松口氣,陳鋒接下來的話讓他心又提了起來。
“但機會,隻有一次。”陳鋒放下缸子,目光直視易中海,“我先說好。以後誰再找我麻煩,後果自負。至于您的保證…”陳鋒停頓了下,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我信規矩,不信保證。”
易中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陳鋒這話軟中帶硬,滴水不漏。看似給了台階,實則把刀懸在了賈家頭頂,也把他易中海的“保證”當成了空氣。
【油鹽不進!這小子…太難纏了!】易中海心裡暗罵,臉上卻還得擠出笑,“是是是,規矩好!講規矩好!那…那賈家那邊…”
“她們自己心裡清楚。”陳鋒打斷他,拿起一個蔫蘋果掂了掂,“蘋果我收了。一大爺,沒别的事,我要歇着了,明天還得去段裡報到。”
逐客令下得很幹脆。
易中海碰了個軟釘子,心裡窩火又無奈,隻能讪讪起身:“好…好,那你歇着,歇着…”易中海腳步有些沉重地離開了小屋。
陳鋒關上門,拿起那個蔫蘋果咬了一口,酸澀的味道在嘴裡彌漫。
易中海的算計,在他六米的“耳朵”下,無所遁形。想和稀泥當老好人?門兒都沒有。
陳鋒走到窗邊,看着易中海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後。
後院暫時是清淨了,但前院和中院的水,還渾着呢。
窗台上,那個嶄新的白搪瓷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冷光。
陳鋒拿起它,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缸壁。
這缸子,能裝水,也能砸人。關鍵看怎麼用。
陳鋒剛把缸子放下,耳朵微動。六米邊緣,前院閻埠貴家傳來刻意壓低、卻難掩興奮的說話聲和心聲。
“解成!快!把你那套刷得最白的的确良襯衫找出來!明兒跟爸去個地方!有好事!”閻埠貴的聲音透着精明的算計。
【軋鋼廠後勤李主任的小舅子…托了好幾層關系…這次一定要把握住!說不定能成!】閻埠貴的心聲充滿了期待。
陳鋒眼神微動。閻老西…又在算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