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鈴響,陳鋒第一個走出辦公室。
他沒直接回家,先去段辦大樓找了孫振山,把信給他看了。
孫振山看完信,手指在信紙上彈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好!李副處長這人,眼光毒,輕易不誇人。他讓你去聊,就是機會!”
“那我明天就去?”陳鋒問。
“去!必須去!”孫振山斬釘截鐵,“請假條我幫你批。去了别光說技術,也聽聽局裡的風向。這對你下一步有好處。”
從段辦出來,陳鋒感覺腳步都輕快了些,他依舊步行,但覺得這條路似乎沒那麼長了。
快走到四合院胡同口時,遠遠看見閻埠貴和幾個人站在那兒嘀咕什麼,看見他過來,立刻散了。
閻埠貴迎上來,臉上堆着笑,比哭還難看:“陳主任,回來了…那個…街道王主任下午來了,說棒梗的事…初步定了,送海澱那邊的工讀學校,勞動教養一年。”
陳鋒腳步沒停:“嗯。”
閻埠貴跟着他,搓着手:“賈家…哭暈過去好幾回…傻柱嚷嚷着要去找人說理,被一大爺攔住了…您看…”
“依法處理,挺好。”陳鋒打斷他,徑直走進院子。
中院裡,賈家門開着,秦淮茹坐在門檻上,眼神發直,臉上幹巴巴的,沒了淚。賈張氏躺在屋裡床上,哼哼唧唧。
傻柱蹲在自己門口,拿着根樹枝在地上亂劃,看見陳鋒,把頭扭到一邊。
易中海從屋裡出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陳鋒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直接穿過月亮門回了後院。
許大茂家亮着燈,窗戶上映出他和他媳婦婁曉娥的身影,似乎在争執着什麼。
陳鋒開門進屋,沒點燈,站在黑暗裡。
李副處長的回信就是局裡的門,敲開了一條縫。
但院裡這潭水,底下的淤泥和暗樁,還深着呢。
他聽到前院傳來細微的開門聲和腳步聲,像是閻埠貴又溜出去了。
風聲越來越緊。